第337章流放

西葫芦炒鸡 著    2618 字     发布

岂能害怕失掉一个脚?况且,还能对看见的人起到警示作用。”唐太宗说:“本来是为了宽刑,才这样做,然而,每当想到这里,总会产生恻隐之情,久久不能忘怀。”又征询萧瑀和陈叔达等人的意见,大家也都认为:“古代的肉刑是在死刑之外设定的,而陛下的是在死刑之内开恩设定的,是以生换死,当然应为宽大之法。”但唐太宗还是没有下决心改定。蜀王法曹参军裴弘献又上书提出法律中四十多条不便之处,唐太宗遂命他与房玄龄等人一起研究修改法律,最终把砍断右脚之法改为流放三千里,服劳役两年。

  根据旧法,兄弟分家后,恩典相互之间不得继承,但因一方犯罪仍要受到牵连被处死,爷孙之间则没为奴仆。同州人房任谋反被杀,他的哥哥房强也受到牵连,也将被处死。唐太宗在翻阅案卷时顿生怜悯之情,对侍臣们说:“朝廷不得不使用刑罚,全是因为教化不到之故,百姓又有什么罪过,而要让他们承受重刑?这更显示朕的寡德。用刑的关键在于审查案件的轻重,然后加以惩处,哪有不探究人的主观动机而一概诛杀的道理?这不是在珍惜生命。谋反和大逆主要有两种情形:一是兴师动众,二是口出恶言,违犯了法律。轻重当有差别,可是对于连坐的却一概处死,这岂能让朕心安?”又命群臣再议。房玄龄等人经过复议后,说:“就亲疏关系来讲,祖孙之间比兄弟之间更亲,应当处罚重的反而判处流放,应该轻的却反为死刑,这确实不妥。建议:祖孙与兄弟之间连坐的,一律罚为奴仆;恶言犯法、情节较轻的,兄弟之间免死,流放。”唐太宗同意了,从此以后,判处死刑的与过去相比要少了一半。

  贞观二年三月五日,大理少卿胡演把每月囚犯的名单上呈给唐太宗,唐太宗命令从今往后,凡是死刑的全都交由中书省、门下省四品以上的官员会同尚书省一起商议,以免出现冤案。不久,又把罪犯拉到大殿之上,其中有前岐州刺史郑善果,唐太宗说道:“郑善果虽然有罪,但官位不低,岂可令其与其他罪犯为伍?从今往后,凡是三品以上犯罪的,不用拉来,只需押到殿门即可。”唐太宗对侍臣们说:“近来,有奴仆告发主人谋反的,这条法律影响很坏,必须废除。假设真有谋反的,一定会有同伙,大家一起策划的事情,肯定会引起他人的议论,还非得等奴仆来告发?从今往后,凡是奴仆告发主人的,一律不予受理,并下令将奴仆斩杀。”

  唐太宗曾对侍臣们说:“古语说:‘大赦对于小人来说是件幸事,但对于君子来说却是件坏事。’‘一年大赦两次,好人都不敢吭声了。’放任野草疯长,就会害了秧苗;赦免罪犯,也会让他们肆无忌惮地残害良民,因此,朕即位以来,不想屡屡大赦,就是担心坏人借此会轻易犯法啊!”

  贞观三年三月八日,唐太宗亲自审理案件,有个叫刘恭的人,脖子上的纹路像个“胜”字,遂说:“我将称霸天下。”因为这一句话而被打入大牢。唐太宗说:“如果上天要让他兴起,也不是朕所能阻挡的了的;如果没有天命,就是脖子上有个“胜”字,又有什么用呢!”当即下令把那人放了。贞观四年十一月,唐太宗读了《明堂鍼灸书》,书上称:“人的五脏六腑都与脊背相连。”下诏不得再用杖打囚犯的脊背。濮州刺史庞相寿因贪污而被免官,他自称曾在秦王府服务,唐太宗念及旧情,就下令恢复了他的官职。魏征劝谏道:“秦府的旧人朝廷内外尚有很多,这样一来恐怕会人人自恃旧恩为非作歹,让天下的好人们害怕。”唐太宗欣然采纳,对庞相寿说:“我过去当秦王,是一府之主,现在当了皇帝,就是一国之主了,不能再偏袒旧人。朝廷大臣不同意我的意见,朕岂敢违背!”于是,赏赐给他一些财物,把他打发走了。

不过,在刑狱方面,唐太宗也不是没有做过错事。

  贞观二年,交州都督、遂安公李寿因贪婪而得罪,唐太宗觉得瀛州史卢祖尚是个文武全才,又清廉正直,遂将其征召入朝,对他说:“交州是个大州,距离京师很远,需要有个好的长官进行管理,你有安抚边疆的才能,为我镇守南方,不要以路远推辞。”卢祖尚拜谢出宫,可不久,他又后悔了,以生病为由推辞不干了。唐太宗派杜如晦以及杜如晦的妻兄周范等人再劝:“就是一介平民尚且讲究诚信,为何你既然答应了朕,却又反悔了呢!最好早早上路,三年之后一定召还你,你不要推辞,我一定守信。”可是,卢祖尚就是不从。十月十五日,唐太宗再次召见卢祖尚,当面劝说,卢祖尚还是推辞不干,坚称:“岭南有瘴气,需要终日饮酒,臣不会喝酒,肯定会死在那里。”卢祖尚的话惹得唐太宗勃然大怒,说道:“我连个人都指挥不动,将如何治理天下!”当即下令把卢祖尚就地斩杀。卢祖尚年轻时就勇力过人,在李孝恭讨伐辅公祏之战中,他担任前军总管,立下大功,后历任蒋州刺史、寿州都督、瀛州刺史,是个不可多的文武全才,他被杀时才三十多岁。当然,卢祖尚既不是李渊的嫡系,更不是唐太宗的嫡系,唐太宗杀起来也不心疼。

  卢祖尚被杀不久,唐太宗与侍臣们探讨:“北齐文宣帝高洋是个什么样的人?”魏征回答:“文宣帝狂暴,然而他与人争论,理屈后就会听从他人的意见。有一个前任青州长史叫魏恺的出使南梁回国后,被任命为光州长史,却拒绝上任,杨愔提出弹劾。文宣帝大怒,把魏恺召来问话,魏恺说:‘臣过去担任大州的长史,出使回国后,有功劳没有过失,却仅仅得到了一个小州的长史,这是臣不上任的原因。’文宣帝听了,对杨愔说:‘这话有道理,你放了他。’这就是他的长处。”唐太宗听后说道:“确实。近期虽然卢祖尚不像个当臣子的,但我杀了他也太残暴了,以此而言,我还不如高洋呢!”遂下令恢复了卢祖尚的官爵和荫子。按:唐代荫子制度:职事官一品的,儿子的散阶为正七品上,二品子为正七品下,自三品起始有正从之分,其子所叙品阶递降一阶,从五品子从八品叙。严格说,门荫只限于五品以上官员,但是对六品至九品官,也给予一定的照顾,他们的子弟可以“品子”身分服职役后获得做官资格。大多数高官子弟在取得散阶后,要充任三卫、千牛备身、殿中省进马、太庙及郊社斋郎等职,然后逐步升迁;国子监下设的六学、门下省弘文馆、太子东宫崇文馆也多由高官子弟荫补。

由于唐太宗担心宰相专权,不仅从制度采取分权制衡,而且还大肆鼓励御史们进行监督。

  治书侍御史权万纪,其兄权弘寿曾担任秦王府长史,深得李世民的信任,而权万纪性格刚正,喜欢直言,他担任侍御史以来,与侍御史李仁发一起忠于职守,不避权贵,深得唐太宗的礼遇。他曾弹劾房玄龄、王珪、魏征、温彦博等人,贞观初期朝廷执政大臣几乎无一幸免,经常受到唐太宗的斥责。房玄龄和王珪负责选拔人才,权万纪弹劾二人选举不公,唐太宗命令侯君集负责调查。魏征劝谏道:“房玄龄和王珪都是朝廷旧臣,素来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