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代价

西葫芦炒鸡 著    2841 字     发布

  

  士兵人数剧增,“吃饭”又成了大问题,仅靠抢掠商旅是断然不能解决了。于是乎,咱们的翟首领便果断的将业务升级,开始抢劫朝廷的漕运。

  朝廷不干了,立马派遣大军前来征讨,结果全都被瓦岗军击败!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些故事和传说,多发生在这个时期;其实,说白了,都是些规模很小的战斗,对历史的影响很小。

  这期间,翟让还曾试图往东发展,但却遇到了生平最大的劲敌:张须陀。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两军交战30余次,瓦岗军全部败北(规模应该很小,否则瓦岗军早被打残了)。

  翟让和众弟兄被打的彻底服了气,只好乖乖的回到了瓦岗,继续在河南地区晃悠。

  

  正在这时,一个叫做王伯当的首领前来求见,身旁还带着一个人、一个陌生的面孔!

  一百五十、凤凰涅槃

  

  王伯当,河南人,出生日期不详、家庭情况不详。骁勇果敢、为人忠直,因不满官府的欺压而聚众反抗!经过若干年的惨淡经营,成为河南地区一位小有名气的民军首领。

  

  此人身边跟着的正是隋末最猛的那个人:李密!经过近三年的沉寂后,一代强人终于再次上场、终于再次登上历史舞台。

  人们都知道这位老兄所取得的巨大成就,可是谁又能知道他所受的那些苦、所遭的那些罪呢?国有句古语叫做“凤凰涅槃、浴火重生”,用这句话来形容咱们的李密,真的是再恰当不过了!

  

  自从“用计”逃脱后(前有述),李密和王仲伯知道已经无家可归、无路可退,便干脆就近投靠了一支民军。可搞笑的说是,该民军首领非常自傲,愣是看不起这俩曾跟着杨玄感混的富家子弟,态度颇为蛮横,礼节上多有不周和怠慢!

  李密和王仲伯非常愤怒,一气之下便离开了这个贼窝。

  哥俩毫无目的的走呀走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一个是去天水(甘肃天水附近)方向的,另一个是去淮阳(河南周口市附近)方向的。

  王仲伯选择了去天水的那条路,而李密则选择了另外一条路:前往淮阳。或许二人曾有过一番争吵,或许二人曾潸然泪下;但不管怎么说,两个曾经并肩战斗的战友,自此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王仲伯归隐山林,消失于历史的角落;李密呢?请大家听我慢慢道来!

  

  前路漫漫且凶险,官府的通缉无处不在,但这一切都不能阻挡李老兄前进的步伐!不过,就在他走到半路的时候,另一个困难不期而至:没钱了。这下子惨了,曾贵为王公的李公子接连好几天没吃上一顿饱饭,肚子饿得咕咕叫!

  如果是你遇到这种问题的话,会选择怎么办?假如是我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偷或者去抢;他娘的,先填饱肚子再说。

  但李密不同!或许猛人真的有我们常人无法理解的思想,这位老兄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感到诧异的选择:剥树皮充饥!大家不要忘了,李密绝非文弱书生,而是一个武艺高强的家伙,他若是偷或抢东西,没人能拦得住。

  为什么呢?为什么非要剥树皮充饥呢?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他的境界比神仙都高?难道他的觉悟比圣人还强?又或者,他不屑于干那种小毛贼才会干的勾当?

  

  经过若干天艰苦的行程,李密终于来到了淮阳。他隐姓埋名,当起了私塾先生;工作虽然不太好,但至少解决了吃饭问题,不用再去啃树皮了。

  几个月后,生活归于平淡,似乎一切又回到了造反前的日子。

  但是,李老兄的那颗“驿动的心”却始终未曾平息过!他苦苦的思索、苦苦的追问,难道下半辈子就这样老死在此地了吗?难道自己真的不能有所作为吗?

  感慨郁闷之余,便作了一首五言诗:

  “金凤荡初节,玉露凋晚林;此夕穷途士,空轸郁陶心。

  眺听良多感,慷慨独沾襟;沾襟何所为?怅然怀古意。

  秦俗犹未平,汉道将何冀;樊哙市井徒,萧何刀笔吏。

  一朝时运合,万古传名器;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

  

  平心而论,这算不上是一首好诗,倒更像是一首通俗易懂的打油诗。如果出自一个普通人之手,恐怕要被所谓的“专家”笑掉大牙了!

  但是,这却是一首可以跟“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相媲美的诗。前四句表达了对现状的不满、表达了想要建功立业的强烈愿望,后四句则表达了自己一定能成功的雄心壮志!虽简单易懂,但却极具气势。

  尤其是“寄言世上雄,虚生真可愧。”怎么感觉像是“有意”说给我们后人听的呢?

  

  作完此诗后,咱们的李密不禁联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竟然抑制不住内心的伤感,哭了起来!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哎,那种“虎落平阳、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又岂是他人能够理解得了的呢?

  

  倒霉的是,这首诗竟然被一个有心之人给看到了!此人也有点学问,一下子就看透了诗中的含意,便将此“乡野怪人”告发给了官府。

  幸好有人偷偷报信,李老兄才得以提前溜走!

  

  往哪里去呢?

  经过一番考虑,李密决定去自己的一个亲戚家。虽然他知道这样很危险、虽然他很不想去麻烦别人;可是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即使是暂时的。

  郁闷的是,这个亲戚不敢收留,直接将其拒之门外。李密心里那个难受呀,真想一头撞死在大街上!正在这时,那个亲戚又追了出来,说道:“哎,你犯有如此大罪,也休怪我们无情呀;不过,本地有一个叫做王秀才(此人的名字就叫秀才)的,为人侠肝义胆,倒是可以收留你。”

  李密一听,知道人家已经是仁至义尽,只好识趣的离开,然后辗转来到了王秀才家。说实话,咱们的李老兄根本没抱多大希望;连亲戚都不敢收留,更何况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呢!

  就当是来碰碰运气吧,反正也没地方去。

  浴火重生

  

  那是一个猛人辈出的时代,但同时也是一个奇人辈出的时代。王秀才便是一个典型的奇人,《资治通鉴》中称其为“游侠”!

  也就是说,这是一个以“助人为乐”为人生标准的人、这是一个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我们可以想象一下他的形象,而这个形象正是我们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那类形象:风度翩翩,腰带长剑,豪爽自由!

  李密便有幸遇到了这样一个人。

  

  两个人一见如故,很快就成为了知己好友;谈天论地、谈古论今,经常一聊就是一整天。不久之后,王秀才做了一个决定: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李密。应该说,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决定,因为李密是朝廷通缉的要犯;但同时,这也是一个发自肺腑的决定,因为彼此的赏识和信任!

  就这样,咱们的李老兄不仅找到了落脚之地,而且还顺便捡了个媳妇;无形当中也踩了一回“狗屎运”。

  

  生活再次归于平淡!

  只不过,这一次咱们的李密没有郁闷,因为他拥有了一个可爱且温柔的妻子、拥有了一个完整的家,因为他沉浸在新婚的幸福当中。我相信,此时的李密早已将宏图大志抛到了九霄云外;过这种平凡的日子,不也是一件很惬意、很开心的事情吗?

  可是,历史的滚滚大流却无情的碾碎了他的梦!

  

  某一天,李密有事外出。等他回来的时候,家里却发生了惊天变故:妻子、王秀才被抓!

  没错,李密的行踪终究还是被官府发现了。而告密之人则跟李老兄的那个亲戚有关,乃是该亲戚的一个侄子!

  最终,妻子、王秀才和那个亲戚都被处死。

  

  只有李密躲过了一劫,活了下来!

  掩埋掉亲人的尸体后,李老兄仰天长啸: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一个被杀害,而自己却毫无办法;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谁又能体会的到呢?

  这件事情对咱们的李密产生了极为深刻的影响,包括他的性格和世界观。从此之后,李老兄决定不再逃亡、决定勇敢面对、决定奋起反抗、决定与暴君杨广血战到底、决定替自己的亲人报仇雪恨,不管为此付出的代价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