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亲征

西葫芦炒鸡 著    2504 字     发布

 

  安禄山对自己很放心,让部下李庭望当节度使,守陈留。

  

  李隆基惴惴不安,他下制,宣布要御驾亲征。

  令朔方、河西、陇右兵留守城堡,其余全部兵马,皆赴行营,令节度使率领,二十日内结合完毕。

  

  皇帝亲征,本该是万种欢呼的好事,可如今,眼瞧着河北二十四郡相继投降,李隆基只有哭的份儿了。

  他感叹:“二十四郡,就没一个义士吗?”安禄山进军如此顺利,让李隆基深感不安。此时,忽然有人奏报,说平原、博平尚有七千人马死守河津,平原太守早就知道安禄山要反了,所以提前就做好了准备,完城浚壕,料丁壮,实仓廪。

  

  好啊,平原太守!

  李隆基捋了捋胡须,感叹道:“朕不知颜真卿竟是这等豪杰!”

  

  安禄山疯了,他死了儿子,他要杀光所有人解恨。

  他引兵杀向荥阳(河南北部),荥阳太守崔无诐不肯投降,出兵力战,惨败。安禄山轻松攻破荥阳,杀了负隅顽抗的崔无诐,让自己人武令珣镇守。安禄山声威大震,果断采取冲锋的策略,以田承嗣、安忠志、张孝忠为前锋,一路很轻松地就杀到了武牢(隋唐乱世的时候有过介绍,你懂得此处的战略意义)。

  

  这里是封常清的部队,他们在此恭候多时了。

  只是,从头到尾,集合仓促,士卒皮甲上阵,而以前从未锻炼过,只是做些打架斗殴的勾当,真正打仗,和群殴有明显不同。市井里头的无赖,虽然碰见的是封常清这样的人,也没能学到一丁点东西,安禄山用铁骑轻易就将他们蹂躏成了肉饼。封常清立刻收拢余众,再战于葵园,又败。

  战上东门内,又败;

  禄山攻陷东京,贼众鼓噪自四门入内,纵兵杀掠。

  封常清再战于都亭驿,又败;

  退守宣仁门,又败;

  这才自苑西坏墙往西撤退。

  

  洛阳失陷,河南尹达奚珣投降了。

  河南留守李憕,对御史中丞卢奕说:“吾曹荷国重任,虽知力不敌,必死之!(我辈承蒙国恩,授予重任,虽知道力不能敌,可我何惜此命)”

  卢奕望着李憕,眼睛湿润着点了点头。

  

  于是,李憕收拾残兵数百人,准备与安禄山决一死战。李憕是个梦想家,只想着自己身死,却不知属下无一乐意去送死。大家听完李憕的发言,纷纷逃跑,只留下李憕一人坐在府中。

  卢弈上班了,他先让妻子拿着府印,抄小路回长安,自己穿着朝服坐在台中,左右见状,纷纷逃跑去了。

  

  安禄山闲来无事,让人抓来李憕、卢奕和采访判官蒋清,想要看看这三个不肯拜自己的人死前会不会尿裤子。

  这三人来了,却面无惧色,更有卢奕,死前大骂安禄山,数落其罪,看着贼党发狂道:“凡为人当知逆顺。我死不失节,夫复何恨!”这三人都死了,再来介绍一下,河南留守李憕,山西文水人,忠义之士;御史中丞卢奕,宰相卢怀慎之子;蒋清,蒋钦绪之子,蒋钦绪,开元时爱民如子的好官。

  

  和上面三个人相比,达奚珣没什么不对,人各有各的性情。

  达奚珣的河南尹就不要再当了,安禄山任用自己的党羽张万顷充任。

  

  封常清撤退到了陕县,陕郡太守窦廷芝却早就逃到了河东,官吏和百姓全部离散,整个陕府根本就找不到几个人。封常清对镇守在此的高仙芝倡议道:“常清连日血战,贼人锋芒难以抵挡。况且潼关根本就没有兵马,如果贼人突入关中,直逼长安,国都可就完了。陕县无险可守,不如引兵据潼关,如何?”

  高仙芝很同意封常清的策略,于是领兵西向,充入潼关,等待安禄山的到来。

  

  安禄山来得很及时,他们先来到了陕县,陕县的守军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士卒狼狈逃窜,也顾不上什么队伍了,兵马相互践踏,死者无数。等到了潼关,因遭遇高仙芝的封堵,进攻不得,便只能往回撤退去了。他让自己人崔乾祐屯兵陕郡,附近临汝、弘农、济阴、濮阳、云中等郡相继投降。

  故事又回到了李渊攻入关中的时候,现在何其相像!

  

  一旦安禄山倾巢出动,发兵灭了高仙芝,关中可就完蛋了。

  朝廷召集的节度兵马一个子儿都没到,长安,恐惧已经蔓延到了每一个人的心里。可正在这时,安禄山的一个举动,让关中松了一口气,也让大唐得以继续存活下去,一直多活了一百五十年。

  

  安禄山在洛阳的大殿,恢弘无比的建筑群,让人不想离开。所以,他才做出一个有名没有利的决定——在东京称帝。

  先在低位上达到李隆基的程度,然后再用实力将李隆基这个老不死的弄死。

  也正因此,各地集结起来的兵马才慢吞吞地到来,总算稳住了长安。

  安胖子以张通儒的弟弟张通晤为睢阳太守,与陈留长史杨朝宗领着一千多胡人骑兵跑到东边去攻城略地。各地也都望风投降,可等到了山东地界,就真没那么好玩儿了。东平太守嗣吴王李祗、济南太守李随,两位声名显赫,为山东父老敬重,因此募集猛士无数,得以起兵反抗。

  山东各地无心投降的郡县,统统归到了吴王名下。

  单父(菏泽单县)尉贾贲,领着吏民往南,主动攻打睢阳,灭了安禄山的驻军,杀了守将张通晤。安禄山发飙,派李庭望往东开拓,引兵轰击,可听说张通晤被杀后,吓得不敢前进,灰溜溜走了。

  

  几日后,李隆基以永王李璘为山南节度使,江陵长史源洧为副节度使;颍王李璬为剑南节度使,蜀郡长史崔圆为副节度。但这两位都不出阁,李隆基召集百官,下制让太子李亨监国。宰相们终于听到了李隆基认认真真的一次讲话:“朕在位五十载,倦于忧勤,去年秋天,已欲传位于太子;可是正值水旱相继,朕不想把余灾留给子孙去打理,所以,才淹留到了现在,想等着收成好点儿再传位。谁知道逆胡横发,朕自当亲征,使太子监国。”

  “事平之日,朕将高枕无为矣。”

  

  到了现在,他还记挂着无为。

  这番讲话,让很多人振奋,但惟独杨国忠不振奋,他和太子关系非常差,太子痛恨的杨家嚣张跋扈。

  

  如何是好?

  杨国忠找到了韩、虢、秦三夫人:“太子向来恨你们,一旦得了天下,我和姐姐妹妹们,以后就只能过着危在旦夕的日子!”

  说完,杨国忠哇哇大哭起来,三位妇女见杨国忠都哭了,也跟着嚎啕。哭完,三位转告了杨玉环,让贵妃帮忙。杨贵妃似乎不太明白,李隆基死后,她的命运会是什么,她也没想个清楚,只是觉得万不可让太子即位而已。

  于是,她跑到李隆基面前,给李隆基跪下,哭着让李隆基不要说那些丧气话。李隆基温存地瞧着贵妃,点头答应了。(三夫人说贵妃,衔土请命于上;事遂寝)

  

  放眼天下,就真的没有一个人,殒命报国?

  百姓无所谓,总之是要供奉这贵妃,那军爷,给谁交赋税不是交?你何曾爱过我们,我们又有什么义务保护你?只是这胡贼安禄山,烧杀抢掠,坏我家乡,淫我妻女,杀我亲人,害死了多少无辜?颜真卿涕泣交加,宣布举兵讨伐安禄山,他募集勇士,很快就达到了一万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