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深挖

西葫芦炒鸡 著    2625 字     发布

李治曾经对他说过:古之勇猛者,无一人可敌卿。卿左突右杀,所向无敌。汉北辽东咸遵声教者,并卿之力也。

  几十年后,李隆基对薛仁贵的儿子(小说里叫薛丁山)说:卿父勇猛罕见,古之未有。

  几百年后,赵匡胤称赞说:薛仁贵猛悍,天下第一!

  薛仁贵死后,突厥余党十分开心,余寇继续对唐朝边境进行骚扰,阿史那骨笃禄、阿史德元珍二人率领十万大军围攻定州,大败;又围攻妫州,杀单于都护府司马张行师;几月后,围攻蔚州,杀刺史李思俭;继而围攻丰州,擒丰州都督崔智辩;六月,围攻岚州,为唐偏将杨玄基击退。

  情况危急,尤其是丰州,前有大河阻断,正好是阻挡来犯者的天险,乱贼一步步紧逼关中,此时,朝廷内部在做什么呢?

  答案是他们在吵架,吵架的内容就是该不该把丰州的百姓撤到夏州和灵州。最后,大家一致认为,对阵吐蕃的兵马不可能撤回,所以也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派到丰州,丰州危急,就该把百姓转移走。对百姓来说,走肯定是安全的;但对整个国家来说,丰州的百姓走不走,贼寇都会一步步紧逼。

  丰州司马见百官讨论出这么一个结果,按捺不住,上书道:

  这种事情隋朝就有过,撤走丰州百姓,充实夏州和灵州,那么,夏州和灵州,就是下一个丰州。

  百官讨论,决定不迁了。

  这件事情,是在东都洛阳被大臣们讨论的。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无奈,看你怎么选择。李治把西京长安的烂摊子扔给新任太子李显,而在这个节骨眼儿,李治跑到奉天宫巡幸去了。溜达几圈儿之后,又跑到芳桂宫巡幸去了。最后,他和天后携手来到合璧宫。据可靠史料记载,还没走到合璧宫门口,天突然暴雨,硬是把车队给逼回了朝廷。

  在他们旅游的过程中,绥州有个叫白铁余的家伙起义了。

  【白铁余】

  白铁余干起义干得太业余。

  他是稽胡人,匈奴的混血儿。从名字上可以看出,所谓“铁余”,是稽胡语“混合”的意思,也就是混血儿。白铁余没事儿喜欢装神弄鬼,最爱一惊一乍,所以乡里人的有识之士都认为他不靠谱。但那个时候,被老白坑蒙拐骗的父老乡亲中,有识之士约占零个百分点,比百分之零点一还少。

  白铁余早几年前开始意识到,光靠一张破嘴,是无论如何不能成大事的。

  想要得到认同,在封建社会中,就得玩儿封建迷信!

  于是,他开始有组织有预谋地搞一件大事。每天,他都跑到土沟沟旁的老柏树下面锻炼身体,顺便挖坑。需要声明的是,我认为老白并不太白,他挖坑的时间选在了子时过后。在遥远的古代,子时过后,那是漆黑一片。老白就这样,在柏树下挖了个大坑。然后,他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尊大铜佛埋了进去。

  事实证明,在忽悠人这一方面,白铁余一点儿也不业余。

  为了忽悠人,他把佛像埋到土里,直到数年之后才开始造谣。白铁余逢人便讲鬼故事:我昨夜从柏树下路过,见有佛光!众人不信,老白却煞有其事地搞起了法会,到了他说要请佛祖的那天,男男女女的来了好几百号人。此刻的白铁余,已经成了大家心目中的法师。老白云,你们挖挖!

  于是大家就挖挖,可惜没挖着。

  老白并不心惊,因为他故意指了个错误的地方。

  白铁余很专业地继续忽悠道:“诸人心性未诚,佛不可见!”众人大悟,善男信女一起拿通宝捐。老白见状,指着柏树下埋佛的地方道:“有了,你们再挖挖!”于是大家就挖挖,很快就挖到了一尊长着绿毛的铜佛。乡人大惊,以为白铁余是佛祖转世,一时间,他火了。十里八乡,莫不想见白佛祖一面。

  众人感觉以前错看白铁余了,想问问白菩萨有什么话要说。

  老白看了一眼众生,悲悯地说:“见圣佛者,百病即愈。”此言一出,集体聒噪,数百里男女老幼纷纷来看神佛。白铁余感觉时候到了,于是让人用十重彩带缠绕佛像,人来看,拿钱够百万,就撤掉一层,如此一二年,到第十层去掉,大佛见光的时候,已经有了千万巨资。乡人忘却了圣佛,只知道白铁余是神。

  见时机成熟,老白跳将出来,领导信众作乱,还给自己起了个万分性感的名字:

  月光王。

  设置官署,秦晋之地百姓都归他管,民众足有百万。外人一看,就丫一喜欢胡说八道的教主,但众人信佛,信月光王信得死死的。为了月光王,他们宁可当月光族,只要能沐浴他的教化就好。老白认为自己的实力足够,于是挥师南下,进攻绥德、大斌两县,杀官吏,焚民居。未等屁股做热,朝廷派人来了。

  白铁余感觉自己的军队至少能和唐军打个平手。

  第二天,白铁余被活捉。

  战斗过程略,负责拿老白的将军有两个,一个名叫程务挺(程名振子),一个名叫王方翼。

  这件事情虽然轰动,但毕竟是一场虚惊,在吐蕃、突厥接连闹灾的状态下,李治一狠心,做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今年十月,封禅嵩山!百官当场头晕,议论女主的厉害,竟能让皇上在国家大事一团糟的情况下去嵩山封禅,实在不可思议。看起来,正事儿他们是不肯干了,李治永远被老婆牵着鼻子走。

  没有人上谏,自从天后杀光了喜欢上谏的人之后,每个人都学会了明哲保身。

  可是,一个月后,李治忽然下诏不去了,又让人大跌眼镜。

  李治之死

  

  除了天后,谁都见不到李治,连宰相都好久没见到他了。刚开始,大家还听说封禅嵩山的日子,已经从十月推迟到了来年(光宅元年,684年)的正月。这段时间,大家明显感觉到了天皇天后封禅嵩山的决心,他们先把太子李显的儿子李重福立为唐昌王。八月,又直接去信,将李显召到东都,令皇孙李重福留守京师,怕皇孙看不好场子,特令刘仁轨负责辅政。

  直到十月份,李显磨磨唧唧地来到了东都。文武百官也都打扮好了,万事俱备,只等正月的到来。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十一月的一天,李治忽然下诏,诏书的中心思想为:都回吧,不去了!

  原因:头疼。

  这次可算是要了李治的老命,脑袋沉得像铅球,眼前浮出一片一片的黑斑,幽然扩大,笼盖光明。更要命的是,李治现在正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已经不能起立。由于撤掉了所有侍臣,所以外界根本无法确知李治的情况,知道他这样痛苦的,只有天后。

  人们对天后此刻的想法有两种猜测:

  第一,她不想让李治活下来,准备让他疼死;

  第二,李治已经将近六十岁,身体十分差劲,找御医医而不治,也不枉夫妻一场。

  御医找来了,他叫秦鸣鹤,时任李治私人医生,中医针灸高手,妙手回春。有人问,既然秦鸣鹤能妙手回春,为何李治的病情会一直加重?事情就要从皇帝是什么东西解释起了,皇帝是真龙天子,不能毁坏龙体,尤其不能让人拿针攮着玩儿。所以说,打从秦鸣鹤入朝护理李治开始,做得最过分的事情也只是给他捶背按摩,想要拿针刺,那是万万不能的。

  天皇大概不知道,针灸,对他这种病来说,简直可以说有神奇疗效。

  本人曾干过经络针灸的勾当,对针灸略知一二,只要选对主配穴位,分寸火候拿捏到位,便有令人惊诧的效果,毫不夸张。我见过的最具变态疗效的一幕,是对一位牙疼病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