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公共茅厕边,一名黑衣青年一口鲜血喷出,怨毒地看向巷子尽头的一座小院怒道:
“红白恶鬼竟然收拾不了他们,看来葛老头有两下子……”
说着,取出一张黄符拍在身上,转身便走,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几个呼吸之间,满院阴气被葛老头收进了坛子。他一把盖上坛封,顺手贴了一张宁神黄符,这才长长呼出口气。
“和九叔收鬼的手法一模一样啊……”
苏牧叹为观止,问道:
“师父,这女鬼怎么处置……”
“明天咱们去趟灵市,请和尚超度了它……”
葛老头语气轻松,苏牧却很是担心,问道:
“那通灵术士不会再来了吧。”
“只有阴阳术士才能驾驭鬼魂,我打散了红白恶鬼的魂体,那位通灵术士定然受创不轻,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再来……今晚你就看着这只坛子……”
葛老头说着,打了个哈欠,回了卧室。
“你不说对方不会再来了吗……”
苏牧无语,捡回桃木剑,接替葛老头在堂屋当中坐下。虽然又累又困,但这一惊一吓之后,他也不敢再睡觉,索性继续修炼剑意。
不知不觉间,一阵高亢的鸡叫传来。苏牧睁眼,天色已经蒙蒙亮,一夜终于平安过去。他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准备去做早餐,只觉得神清气爽,一点都不疲倦。
“这就是贯通脑部经脉的增益?晚上不睡觉都行,效果很明显嘛……”
苏牧满意点头,笑着去了厨房。
早餐是骨头汤煮手擀面,两碗面刚做好,葛老头就起来了。师徒俩吃完早餐,葛老头欣然换上那件杏黄色道袍,招呼道:
“把胡子刮了,把脸洗干净,跟我去趟灵市。”
“咱们要坐马车去吗?”
苏牧觉得灵市应该是个很远的地方。
葛老头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找出刮胡刀和铜镜递给苏牧。
苏牧一番洗漱,穿上了新买的蓝布夹袄,抱上酒坛子就跟随葛老头出了门。
天刚大亮,大街上卖菜的农夫和买菜的主妇络绎不绝。两人从西大街走到东大街,鲜艳的装束引来不少大妈的关注。苏牧本以为葛老头要在东门外坐车,葛老头却直接走进了东门前的一家酒肆。
酒肆和饭馆不同,以经营酒水和小菜为主,有时还有艺人表演,偏娱乐性质。这家酒肆,绝对是西平县最有名气的。
此时,大堂里空无一人。酒保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看见葛老头进来,只抬了抬眼皮,没多说什么。
葛老头向酒保点了点头,轻车熟路地走向柜台后面通往地下的楼梯。
通常,那个位置都是酒窖。苏牧跟着葛老头走下楼梯,却看见了一片数亩宽阔的地下室,摆着几十张八仙桌。此时,还有上百人在饮酒谈天。
这些人男女老少都有,或许是苏牧看多了古装剧,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仔细看去,却觉得眉心一阵发紧,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由心而生。
“别乱看,他们都是修行道上的高人。”
葛老头低声提醒了一句,径直来到一名胖乎乎的白衣僧人面前坐下,微一点头说道:
“大师,晚辈这里有一道怨魂,还请帮忙超度。”
胖和尚睁开眼帘,目光扫过葛老头看向苏牧,又看向他手里的酒坛,眉头一挑,叹息道:
“红白恶鬼,罪过、罪过,道友就出十两银子吧……”
葛老头明显一愣,随即一脸肉疼,却不敢还价,脸色别提有多难看……
胖和尚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
“这红白恶鬼怨气太重,平白超度,会让贫僧沾染因果业力,需要十两银子抵消……”
“这是什么逻辑……”
苏牧一脸奇怪,葛老头却是由惊转喜,抱拳笑道:
“是晚辈拙相了,还请大师见谅。”说着,用胳膊肘撞了撞苏牧。
顿时,轮到苏牧一脸肉疼了。这老头说了半天,原来是要他给银子。但他不敢不给,只好拿出一个大元宝,双手奉上。
“善哉,善哉……”
胖和尚笑着看了苏牧一眼,示意他将酒坛拿过来,随后双手合十,便开始念动经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