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发大了,棺材上的灯火却晃也没晃,棺材更是纹丝不动。
苏牧站在一旁,将葛老头的笔法记在了心里,见葛老头将毛笔递给自己,于是接过毛笔,也饱蘸了墨汁。
十多两银子一碗的墨汁,苏牧有些紧张,心念一动,悄悄施展开“随风潜入梦”。
梦与现实重叠,苏牧看得更清楚了,墨汁分明蕴含血能,而葛老头画的两道符文,分明蕴含着两股强大的意境。
“原来符咒的奥妙,在于用血能施展意境。如果我没看错,这两道符文的作用,一是安定、二是宁神……”
略作思量,苏牧开始尝试按照葛老头的笔法,在棺材上表达自己的意志。
葛老头画符笔走龙蛇,势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苏牧看着挺简单,笔画也记住了,自己写起来才知道有多难。
片刻后,苏牧平生第一道符文落成,拳头来大,歪歪扭扭,光芒也不如葛老头的明亮。葛老头却很是满意,点头赞道:
“第一次就能就写对,不错!画符讲究笔随心动、身随意动,一气呵成,今晚你就在这练习,就写这一个字,为师先回屋睡会儿……”
说着,打了个哈欠,拖着鞋回了正屋。
“哦……”
一阵冷风吹来,苏牧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但想到十两银子一碗的墨汁,还是咬了咬牙,继续提笔蘸墨……
苏牧小时候还是练过毛笔字的,很快就找到了感觉。就一个符文,他越写越是熟练,对符文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
在他看来,这符文就是术士的文字,画符的关键在于意志表达,而朱砂中的血能,则可以发挥意志的威力。而发挥符文的威力,一在领会其中的意境,二在使用更上等的朱砂。
一个符文……
两个符文……
棺材哪里传出响动,苏牧就在哪里画上符文。被他画了符文的地方,果然不再响动,苏牧对符文的理解也越来越深刻,笔画越发流畅。
不知不觉间,一大碗墨汁写完了。朦胧的天色下,黑漆棺材上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
苏牧被冻成了狗,缩着身子蹲在棺材边画符,一个符文指甲盖大,却是笔走龙蛇、气象万千。
“好小子,这两道符文还真被你学会了……”
忽然,葛老头的声音在苏牧耳边响起。他回过神来擦了把鼻涕笑道:
“十两银子一碗的墨汁,不能浪费呀……师父,棺材里面的尸体今天选块坟地埋了吧……”
“这样埋下去,我怕再被人挖出来……”
葛老头摇了摇头,忽然从袖子里摸出一张黄符,一抖手就将符箓引燃了,然后从棺材缝里拍了进去。双手结印,一指棺材喝道:
“尘归尘、土归土,疾!”
一声毛骨悚然的嘶吼从棺材里传出,棺材上密密麻麻的符文狂闪。
苏牧赶紧退开,只觉得棺材里散出一股逼人的热浪,顿时就不冷了。奇异的是,黑漆棺材完好无损,一点火星都没冒出来。
片刻后,棺材上的符文渐渐暗淡,随后消失。棺材也不再发热,也没有一点动静传出。
“师父,你把它烧了?”
苏牧叹为观止。
“不烧了它,难道还供着它……”
葛老头没好气的轻哼一声,说道:
“张府的人一会就要过来,你别说漏了。”
“哦……那我先去做早饭。”
苏牧说着,心中灵光一闪,问道:
“对了师父,你刚才把符引燃的本事,能不能教我,我好生炉子。”
“一百文钱一张的火焰符,让你生炉子……”
葛老头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拂袖回了正屋。
“这么贵啊,我还是发明火柴吧……”
苏牧立即打消了用符箓生火的念头,开始操持早饭。果然没过片刻,一身孝服的张老爷便带着一群家丁护院来了。
葛老头换上杏黄道袍,便带着一行人抬着棺材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