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同意!”
点点星光悬挂于夜幕之中,一道观里大院落方形石台主位上,响起了灵栾道人的叫声,语气决绝,一改平日里老顽童的性子。
“为何,师傅?我觉得九师弟的想法很好啊!”大师兄蒙彘满脸不解。
“好是好!”柳春凤面露沉色。
“我也觉得九师弟的想法好。”姜蜀山喃喃道。
“老头,你不要阻人飞黄腾达啊!”叶雁川叫嚷起来。
“五师弟,你看看九师弟脸色,现在还是苍白无血色。”韩东南寂然道。
闻言,所有人再次纷纷看向封天,发现过了大半天,确实脸色依然苍白。
“各位师兄师姐,不用担心,再过一些时间便恢复了。”封天脸上露出轻笑。
“这次是严石,下次呢?下次陈石,若也是高阶小剩境,难道你还要解开一次封印?”灵栾道人有些生气地斥道。
“我们一道山真要那般,你能解开多少次?你想死快些吗?”
一顿呵斥之下,刚刚那几位不明白他为何要拒绝封天想法的弟子才恍然明白,这会皆沉默不敢言。
这时所有人更清楚,他们一道山每个人都不弱,但真正撑得起场面的也就封天一人。
面对一些低阶甚至中阶的小剩境高手,他们几个师兄弟还可以应付。但若是对方出动掌教类或者宗老类的老怪物,只有封天一人能够应对了。
“师傅,今日严家对我们一道山出手,不知什么时候可能又跳出一个李家,我们又当如何?”封天道:“利益冲突之下,或者我们让别人感受到威胁,迟早会有人对我们有想法。”
“我们一道山总不能一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样太被动了!”
“只有我们建立了宗门,招收弟子,强大起来,那些想打主意的人才会有所顾忌,不敢随便就对一道山撒野。”
建立宗门,这就是封天两个想法里面的其中一个!
一番话后,众人再次沉默。
为何沉默?因为大家都觉得封天说的话句句在理,让人无从反驳,但在真正强大之前,可能大多数时候的困境都得由他一个人扛下来,这无疑让他的丹田雪上加霜。
“唉,这些容后再说吧,目前最主要还是先处理好严家的事情。”良久,灵栾道人叹道。
在灵城五十里郊外的高原上,明神宗绕湖而建,当然目前只是绕了一些,因为湖太大了。
此湖名为明神湖,天水相接,湖中央有有一座光秃秃的山,山顶终年积雪。
此刻,湖中平静的水面如同一面镜子,将硕大的明月倒影于湖面,分不清哪个实物,哪个是倒影。
明一凡正站在望湖楼的露台,扶手而立,望着眼前如画一般的景象,心旷神怡。
“师傅!”
此时,一名白衣青年来到明一凡身后,也没行什么礼,平静地叫了一声,让人觉得眼前的明一凡是其同辈之人。
“嗯!”明一凡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
“今日严石出手了。”
明一凡猛然转身,惊愕地看着白衣青年,慌道:“怎样了?”
“死了!”白衣青年意简意赅。
“死了?”明一凡更加惊愕了。
他自然知道白衣青年口中“严石出手”的意思,是指对一道山出手。
但他更加明白一道山上没有谁是严石的对手,即便封天也不是,目前的封天只是天赋恐怖,但小剩境道源期的修为和实力与严石还是有着巨大的差距。
所以,他难以明白严石竟然死了。
白衣青年看着惊愕的师傅明一凡,脸上依旧平静,摇了一下头。
“一道山?死了多少人?封天呢?”明一凡焦急起来。
这会他不知高兴还是难过,或者两者都有。
正如严蝉君所说,封天是即将要打破灵城内外势力之间平衡的存在。明神宗想得到封天不假,但得不到自然不希望他继续存在。
白衣青年还是古井无波地摇了一下头。
看见又是摇头,这会心里有些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的明一凡真想一巴掌拍死眼前的白衣青年。
他的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天赋虽比不了封天,但也很好,做事妥当,性子沉稳,就是有一点不好,不愿怎么说话。
他的这个弟子名叫白说,巅峰天人境的修为,在灵城内外同龄人当中,已是最高修为,除了妖孽封天。
明一凡压着性子,咬牙道:“那究竟谁死了?”
“严煜阳与严夫。”
“严石还带上了那两个老不死!”明一凡再次惊愕:“还死了?”
“那严石呢?”
“没了踪影。”
顿时,明一凡陷入了震惊之中。
严石是显道期小剩境,严煜阳是小圆满小剩境,有这两人出手,一道山不仅没事,反倒是严家这边伤亡惨重。
看着师傅陷入震惊,觉得要说的已说完,白说就转身离开了。
“席一鸣也死了。”走出几步,他停了下来,头也不回,平静说道。
说完,他再次迈开步子,离去了。
这会明一凡更是满头雾水了。
想了一会儿,他便离开了望月楼,带着一些人直奔一道山。
而席城此时已经带着族人穿过灵城东城门,同样直奔一道山。
“小姐,不好了,小姐!”
严家大院里,正在偏厅等着严石回来的严婵君听到有人远远便叫唤起来。
闻言,她心里骤然生出了恐慌,“唰”地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刚来到门口,一名中年男子就已来到她身前,慌张地说道:“严煜阳和严夫老祖被杀了,家主和晟冕大哥不见了!”
严婵君听后,脑子“轰”地懵了,转瞬后脚下一软,摔了下去。
幸好来报信的男子手够快,一把扯住了她的左手臂,将她扶了起来。
“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良久,严婵君才缓过来,焦急地问对方。
“具体情况不清楚,刚才有人来报,看见灵栾道人带着两位老祖的尸体回了一道山。”男子恐慌地应道。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严蝉君无法相信地木然自语。
“莫非是有人出手相助?”花容失色,脸上煞白的她继续自语起来:“对,肯定是有人相助,肯定是!”
“明神宗?席家?”
“小姐,小姐!”男子连着叫了两声。
严婵君这才从慌神中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对方。
“你赶紧将此事告知文炅老祖,或许家主还有救!”男子急道。
“对对!”严蝉君连连应道,这才想起严家最高老祖严文炅。
话音未落,她便有些踉跄地跑了出去,早已没有了行事前的看透一切,运筹帷幄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