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后宫多情

洛飞儿 著    3388 字     发布

  苍烈皇宫御花园内,重峦叠嶂的假山、古色古香的石桥、飞檐翘角的亭台,古木参天。正值百花盛开的好时节,奇花异草争奇斗艳,美不胜收。

  远处,十数个宫女太监护卫着两名少男少女一路走来。

  “九哥,听说那乐国的太子被幽禁在宫内啊,是不是真的?”

  说话的少女看上去十五六岁,一袭粉色云锦长裙,并无过多华丽的装饰,仅以一条浅紫色丝带松松地束着乌黑长发,腰间垂着向征皇家身份的宫玉,唇红齿白,桃花眼灵气逼人,乍看竟和寒帝有几分相似。

  许是基因太好,十六岁的九皇子孤若笙早已出落得玉树临风、清新俊逸,他翻了翻白眼,有些无语:“若月,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孤若月是苍烈国七公主,虽和寒帝一母所生,但性格却和自己的同胞哥哥天差地别,不似孤若寒那般凉薄性冷,只是调皮贪玩,时常惹些小祸,让人头疼不已。

  若月灵动的眼珠滴溜溜转了好几圈,仰头认真道:“我听说那乐国太子生得美如冠玉,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是乐国上下公认的第一美男子,这天下,莫不是真有能美过本公主的人?”

  “哈哈、哈哈哈......”孤若笙捧腹,“你这丫头,这么多年左右不过就在皇宫内转来转去,你见过的人才多少?就敢自称天下第一美吗?”

  “哼,本公主难道不够美吗?”孤若月瞪着只比自己大几个月的九哥,气鼓鼓地踩了他一脚。

  “嘶~~”孤若笙抱着脚疼得龇牙咧嘴,“你这臭丫头,怎的下脚如此狠毒!”

  孤若月扮个鬼脸跑远,“该,让你嘲笑本公主,哼!”

  虽然跟孤若寒脾气不对付,但跟这同年出生的七公主孤若月倒是颇有些臭味相投,“站住,看我饶不了你!”孤若笙无奈又宠溺地笑着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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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中

  “嗷!”乐玖气恼地瞪着床顶帐子,抬手敲了敲额头,“不想了不想了,想得头都要炸了,奇怪,听那皇帝的语气,好像跟原身太子颇为熟悉,既然能兄弟相称,想必也有些交情,可为什么原太子的记忆里却丝毫都没有关于他的呢?”

  “算了,总不至于是想把我慢慢养肥了再杀吧,那不是有病么!”乐玖摇摇头,一边起身下床穿靴子,一边朝外屋喊道:“曾福,扶我去院子里走走吧。”

  将养了近半月,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说来也奇怪,孤若寒每日里都派遣资深太医过来问诊,各种名贵药材是要多少给多少,每日里膳食更是齐集山珍海味、天材地宝,全是寻常难得一见的珍贵材料,可他自己从那天之后倒一次也没再来过。

  乐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帅哥皇帝的心思,索性不去自寻烦恼了,顺其自然吧。

  “公子,曾福烧茶去了,奴才来扶您吧。”矮胖太监甄寿殷勤地跑过来替乐玖穿鞋,这些时日见这亡国太子不但没有被下令处死,反而还如此得圣宠,他也不得不重新掂量掂量了,这位可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主。

  乐玖冷着脸移开腿:“不敢劳烦您,我还是等曾福回来吧。”

  他本就不是个能以德报怨的白莲花,头些日子这叫甄寿的太监以为自己命不久矣,可没少给自己摆脸子,耍脾气,难听的话当面或背地里可没少说。如此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乐玖生来就厌弃。

  甄寿又脸厚地过来扶起乐玖,贱笑道:“公子您看您说的哪里话,侍候公子本就是奴才的本分。”

  “可别,本公子命薄,只怕是无福消受啊。”乐玖翻了个白眼,起身甩了甩袖子,挣开了他的手。

  正巧曾福烧了茶水回来,见乐玖起身了,赶忙放下茶壶快步跑过来搀扶。甄寿在身后使劲咬咬牙,脸上阴沉起来,暗骂:呸,不过是一个亡国太子、丧家之犬而已,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曾福小心地扶着乐玖迈出门槛,有些担忧道“公子,身体不适本该卧床好好休息,您怎么还每日里如此折腾自己啊。”

  乐玖捏了捏腰间这些时日养起来的赘肉,无奈地摇头,真想念自己前世的六块腹肌,苦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生命在于运动,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每天吃了就睡睡了再吃,那就只有被养肥了等着杀的份了。老在床上躺着,不但不利于药食吸收,还容易长膘!”

  这些时日下来,曾福对于乐玖稀奇古怪的言论也渐渐适应了,尽管不是十分理解,但总觉得这位太子说什么都好像挺有道理,谁叫这人不但长得好看,而且性子温和十分好相处呢,当然前提是看对什么人,至少甄寿从头到尾就没捞到过一个好脸色。

  这么想来,心里居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哎还真是,难怪奴才觉得近几日精神头更足了呢,原来是这么回事。”

  乐玖失笑:“哪有这么快就见效的,你这马屁拍得也太明显了吧!”

  曾福憨笑两声,尴尬地挠挠头。

  这长乐宫占地面积极广,比东乐太子宫还富丽堂皇,高堂广厦,碧瓦朱檐,地板玉石铺就,院中花团锦簇,芳香扑鼻,引来无数蝴蝶翩翩起舞。

  若不是高墙外剑戟密布,戒备森严,踏不出宫门半步,乐玖都快有种自己是苍烈国座上宾的错觉了。

  如若是个什么绝色美女,寒帝金屋藏娇倒也说得过去,可自己分明是个病恹恹的男人,国破家亡,身无长物,有何可图谋的呢?真是圣心难测,圣心难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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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康宫中,雍容华贵的姚太后懒懒地倚坐在榻上,漫不经心地品着茶。

  姚氏出身将门,祖父曾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后为国捐躯。姚氏的父亲虽抵不上自己老爹的赫赫威名,但也是虎父无犬子,立下大小战功无数,深得先帝宠信。五年前于伏苒之战中为保护年轻的三皇子孤若寒而壮烈牺牲,被追封为忠勇侯。

  姚氏的兄长姚光如今已位列正一品,任当朝太师。是以姚氏虽然姿色平平,却凭借其显赫的家世,稳居皇后之位。

  孤若寒生母姜贵妃早亡,待他继位后,这姚皇后便顺理成章地被奉为太后。

  屋内另坐着三名妆容华丽的女子,分别是季妃(苍烈国丞相季长烬之女)、班妃(大炎国公主)、安妃(圣罗国公主),人人皆是青丝云髻黄金步摇,肤如凝脂面若芙蓉,各有千秋,都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看班姐姐满脸春色,不知有何喜事啊,不如说出来与妹妹们分享一下可好。”

  季妃,当朝丞相季长烬之女,兄长季青任征南将军,军功卓著。

  有父兄在朝中的显赫地位,再加上她本人也是花容月貌、千娇百媚,所以最得圣宠,也是皇后之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听说陛下近来多次驾幸映雪宫,看来好事将近啊,妹妹在这里给姐姐道喜了。”安妃杏眼含笑,若有似无地瞄了一眼季妃。

  班妃心里洋洋得意,面上却有些无可奈何地道:“妹妹也曾极力劝说陛下,要雨露均沾,勿要厚此薄彼。可陛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妹妹也不得不受,两位姐姐可万万不要怪责妹妹啊。”

  语毕低下头有些委屈巴巴的轻咬红唇,一双狐狸眼仿佛随时要滴下泪来。

  季妃本就心中不痛快,再见到她这狐媚子样,心想指不定她就是靠这招死乞白赖的把陛下留在自己宫里的,不免有些怒火中烧。

  她丢过去一个白眼,冷哼一声道:“陛下又不在此,装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谁看呢?许是陛下往本宫那里去得多了,山珍海味吃得多了,也得来点清粥野菜,没什么好稀奇的。”

  “你!你!”班妃未料到季妃在太后面前也不给她半分面子,不禁气得浑身发颤,抬手指了她半天,愣是再多说不出半个字来。

  姚太后面色平静如常,后妃在自己面前争风吃醋、冷嘲热讽,毫无体统,她却没有丝毫被冒犯的样子,泰然自若,甚至有些隔岸观火的惬意姿态。

  安妃掩嘴轻笑一下,站起身来道:“两位姐姐,都消消气,可莫要冲撞了太后娘娘。”语毕冲姚太后福一福身,柔声道:“太后娘娘,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姚太后品一口香茶,慢悠悠道:“都退下吧,园子里花开得不错,你们若实在无事,可自去逛逛散心,休怪哀家没有提醒你们,皇帝政务繁忙,你们呀,就别再给他添堵了。”

  众妃自然满口答应,恭恭敬敬福身告退,至于心里如何作想,那便是天知地知她们自己知了。

  待殿内清静下来,姚太后似是自言自语道:“都闹吧,后宫里这几年都冷冷清清,是该热闹一番了。”然后侧身向身边的贴身宫人问道:“陶姑姑,长乐宫那边怎么样?”

  陶姑姑自小就在府里伺候姚氏,后又随其一起进宫,成为了姚氏的心腹丫环,如今也有四十余年,对姚太后很是忠心,姚氏有什么不能上台面的事情也都愿意直接交待她去办。

  陶姑姑附耳低声道:“主子,长乐宫那边把守得很严密,我们费了很大功夫才买通一个洒扫的小太监,只知道皇上每日都派陈吕两位太医去诊脉开方,名贵药材、山珍海味不要钱似的往那处送。”

  顿了顿,又阴阳怪气地扬声说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那里藏了个什么祸国殃民的狐媚子呢。”

  姚太后拿帕子掩嘴低笑两声,又问道:“皇帝经常去那处吗?”

  陶姑姑迟疑道:“这......说来也是奇怪,皇上把人藏得像个活宝贝似的,却从没去看过一眼。”

  “哦?他倒是沉得住气!”姚太后半信半疑地看了陶姑姑一眼,随后又高深莫测喃喃低语道:“瞧着罢,好戏就要开场了。”

  茶杯中热气升腾,姚太后眼睛直直地盯着,仿佛透过这缭缭热气,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