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许星彻底相信了梅姨说的话。
她站起来举目望去,这一片草药田,至少有一个现代的400米操场那么大。
甚至要更加广阔。
上面整整齐齐地种着,上百种不知名但有奇效的草药。
如果说刚刚看到那些牲畜的时候,她还只是惊讶。
那现在看着这一片草药田的许星,就是满眼地不可置信。
接下来的一整夜,许星都在草药田里穿梭。
一种一种地研究着,这些草药的作用。
有治心脏的、有治血管的、有治大脑的,甚至还有治骨的。
治骨?
当看到这片治骨的草药的时候,许星愣了一下。
在她的记忆里,石初屹,也就是她明天即将嫁给的人。
他的腿,据说是在1970年,石家被抄家的时候。
他为了保护他的母亲,被人用木棍活生生打断的。
虽然没有人亲眼看见,但大家都这么说。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石初屹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
到时候如果他们两相处的还不错的话,她可以考虑帮他一把。
在农场里待了整整一整夜,还是梅姨出声提醒她,外界的天已经快亮了,她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而且奇怪地是,她明明没吃什么东西,但她一点都不饿。
而且她今天明明受了重伤,还熬了这么久的夜,身体居然没有任何不适。
甚至她还觉得,挺神清气爽的。
看来这里面的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是能进入人体的,就连空气都是养人的。
许星算了算时间,再过大概一个小时,外面的天就要亮了。
石家跟许家约定好,早晨八点就会来接人。
想到石家待会儿就要来接她了,许星冷笑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石家看到她的时候会不会惊讶,惊讶她们一向好风评在外的许家,竟然换了人嫁过来。
眼睛一眨,许星就回到了那个破破烂烂的储藏室。
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叹了口气,将周围的木堆弄得更乱了一些。
造成她真的在这里过了一夜的场景。
反正她马上就要嫁人了,刘盼弟总不能因为她把储藏间弄乱了的这点小事,就冲到石家去找她麻烦吧。
把周围布置得差不多了,许星就坐回了原地,把自己蜷缩起来,坐在那里。
她到现在都没有换掉这身脏衣服。
就是为了不被她们看出什么端倪。
等了没一会儿,她就听见一阵沉重的脚步声。
紧接着,大门的门锁就被拉的叮铃叮铃直响。
许星立刻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变回那副无辜可怜的样子。
下一秒,储藏室的大门就被推了开来。
刘盼弟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在目光接触到许星的脸的时候,刘盼弟脸上厌恶的神色,更加明显。
简直就是把嫌弃这两个字,大大地写在了脸上。
只是到底许星今天要被嫁出去了,她如果再打许星一顿,在许星脸上再留下什么痕迹,那就完蛋了。
她可是非常在意颜面的,许家村妇女主任。
其实昨天她打完许星,她就后悔了。
怎么能在许星脸上,留下那么大的痕迹。
考虑到这些,刘盼弟走到许星面前蹲下,用手戳着她额头上那个伤口。
在一瞬间,刘盼弟其实觉得有些奇怪。
许星头上的这个伤口,昨天她也看见了。
那个伤口很大,而且很深,她才会后悔下手重了。
但今天怎么一下就结痂了。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思考这么多。
反正这臭丫头身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而且以刘盼弟的脑子,打死她也想不到,许星的躯壳里竟然换了个人。
只见她猛戳着许星头上的疤,“贱丫头,晚点石家人来接走你了,要是问起来,你额头上的伤是哪来的。你就说是自己去后山,采果子的时候摔的,晓得吗?”
说完这句话,刘盼弟好像还觉得不够一般。
一脸嘲弄地继续开口,“至于你身上的那些陈年烂谷子的伤,反正那个石家老大,也是个瘫的,肯定也不能人道。”
“你要是被别人发现了你身上的伤,那就只能说明你自己不检点。”
“和你那个不要脸的妈一样贱。”
刘盼弟嘴里说着剥人筋骨的话,还非想要许星的回应。
见许星一直低着头,刘盼弟用力捏住她的下巴狠狠一抬。
受力过猛,许星的整个后脑勺,一下磕在了墙上,发出了一声重重地声响。
“死丫头,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强忍着脑袋被撞到的恶心感,许星调整好了表情,继续一脸无辜地抬头,脸上还带着一丝窘迫。
“可是,这些伤都是你打出来的呀。”
“你!”
听到许星的回应,刘盼弟差点没忍住,再给她来一巴掌。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妈!妈!我饿了!我要吃鸡蛋!”
许星听出来了,这是许明朗的声音。
许明朗小小年纪,竟然就懂得要替她解围了。
反观这些个大人,一个个心眼比谁都小。
在听到呼喊声之后,刘盼弟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双目瞪圆、双手叉腰就冲门口喊。
“臭小子,吃吃吃,就知道吃,刚吃过早饭的饿什么饿,哪有那么多鸡蛋给你吃!
骂完许明朗,刘盼弟又转头看向许星,又是踢了她一脚。
“快给我起来!去换衣服!”
到底今天,许星是要代替姐姐嫁人的。
刘盼弟也不敢太过分,嫁衣还是要给许星弄一套的。
虽然她是昨日才去街上,五毛钱买了一套别人穿过的旧嫁衣。
至于别的什么女方出嫁该有的陪嫁,她也安排好了。
她托关系,去找人租了一套好看的床单被子。
等今日成婚了,明日她就会去石家要回来,然后还给人家。
毕竟村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要嫁到石家去的,是一直被藏在家里的许星,而不是许云。
表面功夫她还是要做足了的。
她要让别人以为,他们许家,不仅没因为石家的没落就毁约。
反而该给的都给了。
她是最守信用的妇女主任。
反正石家是读书人家,向来好面子,等她再去要的时候,石家肯定也不好意思把事情闹大。
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把东西老老实实还给她。
到时候她面子里子不就都有了吗。
再说了,石家不也什么聘礼都给不起吗?
真的是,穷酸的要死。
连三转一响都给不起。
刘盼弟在肚子里止不住地谩骂。
至于真的嫁妆,那是不可能有的。
光买的那件旧嫁衣,加上租的那些东西,加起来就要一块钱了。
这一块钱,当时可是让她心疼了好半天。
边买边骂,许星是个败家的死丫头。
因为许星嫁过去其实是不合规的。
结婚证领不了,结婚照也拍不了。
也不兴大规模操办,在这个节骨眼上,算是顶风作案,只能悄悄把人嫁过去,不然会引起民愤。
还好刘盼弟是个老早就投靠那些人的妇女主任,在许家村之内,她还能把这件事压下来。
而且石家已经被抄了,也不会引起什么主意。
但到底还是花了一块钱左右的,而且折腾了她这么久。
想到这里,刘盼弟更生气了,将动作慢吞吞地许星一把拉起来,推着人就往门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