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古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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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茶,如布鲁斯所愿。他们来到了广城的博物馆。博物馆的外观是一些立体的长方体,错落的铺在房子上。

布鲁斯从头到尾都表现出浓重的兴趣,一直走走停停。他简直对每样藏品都叹为观止一样。他总是露出惊奇的表情,等着他蓝色的大眼睛。他是四人中有兴致看藏品的人,他对着玻璃柜的各种藏品都近距离的观看过,只差脸没有贴在玻璃柜上。

里面出名的藏品不多,价值高的要数“端石千金猴王砚”了。是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光绪年间的东西,砚右侧有铭文“光绪壬辰禺山何氏闲叟珍藏”,左侧碑碑文“郭兰祥作砚,项信南刻字”,字体均为隶书。莫赫煊也是听过的,只是不曾见过。对于砚台他家里是没有收藏的,倒是叶甫禹家收藏了一块晚唐时期的“歙砚”,不过他也是没有见过的。

他家收藏的是书,种类甚多,包括:宋刻、元刻、明刻、影宋、精抄、旧抄、旧校、精校、孤本、稀见本、精刻本、古活字本、名家写本、名家藏本,都是祖上传下来的。很多书本四十多年前被盗,他一直在暗中寻访。这些藏书有的价值颇高,有的毫无价值,不过是祖上留下来的,总要慎重一些。这是家族遗训,后辈谨遵。祖上遗留下来的还有一本整理的丢失名录。

布鲁斯看的乐不思蜀,一会双眼放光,一会单手托腮思考。

方研可是没有什么兴致的,尽管这些宝贝都被历史浸染得瑰丽而神秘,它们的价值其实早已经不能比较。她随意的走走停停。并没有随布鲁斯一行人走近。她在转角处停了下来,拐进了旁边的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莫赫煊就站在卫生间的不远处。也没有走进的意思。

方研没理他,往博物馆外走去,她可是没吃什么早餐的,现在肚子“咕咕”叫着。总要吃点东西,不让它叫才好。

莫赫煊见她出来,挡在她前面,开口冷冷的问:“去哪里?”

方研右手握紧了手里的纸巾,她看着门口说:“吃饭。”

莫赫煊紧张的神情一下松懈下来。他说:“手机呢?”

方研摊开双手说:“没有,我从来不用。”

莫赫煊看了一眼方研衣服上的污渍,说:“不是给你拿了一个吗,怎么不用?”

方研绕过他,朝前走着,说:“不习惯。”就大步朝前走去。

莫赫煊无耐,这人简直就不可理喻,现在哪还有人不用手机的。找不到她怎么办?他只能紧紧跟上去。方研只顾往前走,在看见有家小超市的时候,走了进去。

左挑右选,买了一盒饼干。莫赫煊简直头都要大了,吃这个哪能吃的饱,难怪她一直这么瘦。见她出来就迎了上去说:“吃这个吃不饱,前面有家餐厅。”吃早茶的时候,他看见方研夹起小笼包只吃了一个,就没有再动。让她再点些,她也不要。

方研已经打开包装,拿出其中的一片放进了嘴里。也不管他说什么,往博物馆走。莫赫煊气急,她就是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难怪这么多年身材始终一样,他可是希望她能胖一些的。

这个女人总是能让他轻而易举的发狂,恼怒。但是他只能自己受着。

默默跟在方研身后,方研好像也没吃几块,就把饼干装进了衣服口袋了。走进博物馆的时候,早就不见了韩珄和布鲁斯的影踪。

方研懒得进去,就在进门的右手边等着。莫赫煊也没动。他生怕,他一个转身,方研就不知所踪,再也找不到了。他怕她再消失一次。

打完电话,韩珄和布鲁斯是一个多小时以后才出来的。韩珄看看沉默的两人,说:“吃饭去吧。”

布鲁斯很是赞成,四个人上了车,到了一家餐厅。

莫赫煊不知道现在的方研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菜,把手里的菜单给她。布鲁斯抬头看到的就是莫赫煊递过去的菜单。方研淡淡的开口说:“我没有不爱吃的,都可以。”不过她没有接菜单。

布鲁斯已经点了很多他没有吃过的菜,他看着20几页的菜单,什么都想来一点的样子。最终他不过点了四样菜。

韩珄默默的看着菜单上的菜,不过他只点了一样。方研没接菜单,莫赫煊把上面很多肉都点了一遍。四个人是不可能吃的完的。还是韩珄开口说:“吃不完。”

莫赫煊才退了几样菜,他拿不准方研现在爱吃什么菜,但是吃肉总能长胖一点的。所以他才点了那么多肉。

菜上来的时候,方研正在看着手中的茶杯,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莫赫煊点的肉,她一点也没吃,倒是韩珄点的蔬菜她吃的很多。这个女人就是这样和他对着干,她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这次她回来完全变了一个人。

吃完饭,韩珄就说:“去古城逛逛。”

没有人反对,离得不远,几个人是步行去的。方研走在石板路上,看着周围玲琅满目的小商品。她以前也爱来逛古城的,来的次数最多的地方就是古城了。古城里有很多好玩的小东西,她每次来都会买一些回去。她还在这里买过一个瓷质的偶人给莫赫煊。

莫赫煊早把那个瓷偶摔了,就在她离开的第二天。

倒是布鲁斯看着什么都很新鲜的样子,兴致勃勃的走过去看看,走过来瞧瞧。他也不买,就那样走走看看。

韩珄是走在最后的一个人,这条街他也来过无数次。不过从来没有买过什么东西。有几次他还是来找方研的,那时方研才离开不久,莫赫煊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去公司上班,他只能四处寻找。没有目的找。

这条街很是热闹,大多数应该是游客。街道窄,很是拥挤。方研走着走着,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撞了个满怀。那个男人是故意的,这么漂亮的美女肯定也借机搭个话,要个电话号码才行。

莫赫煊和布鲁斯是走在前面的,当然没看见这一幕。

韩珄是看的清清楚楚,从头到尾。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方研,也许他能做的就是远远的看着她。

韩珄快步跑上来,搁在方研前面对着男人说:“你怎么能撞人?”

那个青年男人没料到,这个美女竟然有这么帅气的一个男朋友在后面。微笑着说:“没看到,不好意思。”

方研把右手握成拳头放在胸口上,轻微的拍着。很明显被撞疼了。莫赫煊这时发现了这边的吵闹,回头快步走过来。冷着声问:“怎么了?”

韩珄看着那个年轻男人,莫赫煊也看着他,正在他握紧拳头的时候,方研开口说:“没事,不疼。”

那个年轻男人看着面前两个高大帅气的男人,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溜。方研垂下手,说:“走吧,看着点路。”

那个年轻男人才悻悻的走了。

莫赫煊黑着一张脸,韩珄转过身对着方研关切的问道:“要不要紧?”

方研轻轻的摇摇头。独自走上前去。

莫赫煊松开握紧的拳头,韩珄拍了拍他的背说:“没事的。”

这条不长的古城以会就走到了尽头,方研的心口还是有点疼。她悄悄的揉了几次,她以为她做的天衣无缝。莫赫煊可是看在了眼里。

走走停停,方研在折回来的路上,看见做小灯笼的。觉得很有趣,蹲下来,一个一个把玩起来。还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莫赫煊站着陪在他身边,韩珄跟着布鲁斯。

方研看上去很是开心,莫赫煊也露出了一点笑容。虽然今天方研把他气得不行。这时他早就忘在了九霄云外。跟方研在一起的时光,才是他最快乐的时光。方研选定一个紫色的小灯笼。

她站起来问道:“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爽快的说:“美女,收你50,不能再低了。”

方研伸手去掏衣服口袋,莫赫煊早已经抢着把钱付了。

方研掏完口袋才发现,兜里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很是郁闷。

幸好莫赫煊把钱付了,不然她就买不了这么漂亮别致的小灯笼了。她低着头,对着莫赫煊说:“谢谢。”

莫赫煊看她主动乖巧的样子,只是欠了欠手说:“喜欢什么就拿。”

方研把玩着手里的小灯笼,对着莫赫煊说:“这是点蜡烛的灯笼。”

莫赫煊接过来看看,说了个“嗯。”

两人无言的走着,莫赫煊脸上一脸的神采奕奕。她就是这么容易让莫赫煊失了魂魄。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怒都牵引着莫赫煊的所有心情。

汇合的时候,韩珄就看到了方研手上的小灯笼。没想到她竟然跟个小孩一样,喜欢这种小东西。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笑意,看上去整个人清爽了不少,这才是他记忆中的方研。

布鲁斯看到小灯笼的时候,接过去认真看了一会说:“这是什么?”

方研给他讲起了灯笼的来历,这灯笼是古代人们用来照明的。放在外面的时候,防止被风吹灭里面的蜡烛,才做了这么一层薄纸罩在上面。现在是用来观赏用的,灯罩上面还写了几句诗。

布鲁斯觉得中国上面稀奇玩意儿都挺有意思的。他很喜欢这古街上的东西。

古街逛完了,韩珄还安排了去海边。

开车到海边的时候差不多是下午了,不过方研很喜欢海边的。海风吹着,赤脚走在沙滩上,感觉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方研迫不及待的跑到沙滩上,她的鞋子就摆在不远处的坎上。莫赫煊和韩珄都准备下去游泳呢。

三个男人都喜欢游泳,她不会。她就赤脚在沙滩上走来走去的。像一个兴奋的小孩子,时不时的还蹲下去抓一把沙子握在手里。又由沙子从指缝中溜走。反复了很多次,莫赫煊在不远的海里看着她笑了。

他知道方研喜欢海边,一如从前。方研还喜欢下雪,不过她从小到大没看过几次雪。在广城的时候,也没有下过雪。

莫赫煊游了一会就跑上来坐在沙滩上,方研都不敢看他。他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条内裤。莫赫煊看她坐在沙滩上也无趣。说:“游泳吗?我教你。”

方研的脚上全是沙,她用手拍拍,说:“不想。”

莫赫煊没有勉强,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她旁边。只有这样他才安心。只要方研在他身边,即使面前的方研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方研。

方研的外衣上尽是她蹲下来时弄上的沙子,她也不以为意。随它。

两个人默默的坐着,就如那些年少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