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里是对面那楼，有辆车停在边上，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楼。
视频不长，很快播完了，紧接着是条语音自动播放，有个低低的声音：“喏，录像你自己看，从进去后到现在一直没出来过，车现在还停那儿呢。”
小梅一遍遍地看，最后那句也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每听一遍，就看一眼窗外的车子。
佟欣百无聊赖地用小勺搅着银耳羹里的几粒枸杞，也跟着看了几遍，忽然觉得视频里的两人有点眼熟：那不是先前在老宅才见过的白堂和他助理嘛。
视频一直重复着，相当乏味，就在佟欣耐心快耗尽时，又来了条短视频，外加两个链接。
小梅迫不及待的样子，让佟欣忍不住又跟着看了视频两眼。
新的视频里是白堂和助理离开老宅后，拦了辆随处可见的计程车，到了一处不显眼的街区，车子又转进一条小巷，最后停在一幢很普通的住宅前。
任谁也没想到，与佟欣在老宅巧遇的白堂确实有古怪：坐计程车？
到这里的内容看起来是跟踪拍摄，视野里的人和物时不时晃一下。
接下来是第一条链接的内容，一段段切换画面的视野很固定，透过画面看人全是俯视，表明摄像头位置比较高。
佟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应该是监控的画面。
她抬头看了一眼小梅，对方习以为常的样子，依然不紧不慢地吃着甜点，她把此刻的讶异压了压，继续看。
画面里，白堂熟门熟路地上到三楼开了门，是很老旧形式的那种锁，这样的环境按理说他应该不常接触到，多少会有点不自在，但此刻他的举止一点看不出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好像他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一样。
跟在他身后的助理，也相当自然地随着进了屋，看起来像是两人本来就住在这里。
白堂的助理人高马大，很可靠的样子，同时，也衬得屋子很局促。他很自然地给自己倒了杯饮料，等着白堂洗漱完谈话。
小屋摆设很简单，一进门就是客厅，一边靠墙是街边小家俱店随处可见的三合板桌椅，另一边就是一长条布艺沙发，没有茶几，沙发边放着一个小床头柜，上面一个烟灰缸，烟灰缸很干净。
一杯饮料喝完了，人还没从洗手间出来。白堂助理看了看手中的空杯子，转去小厨房，把杯子洗净擦干，又按原样放好。
接着他转到洗手间，看到白堂才刚开始弄脸。
白堂用药水抹了一把脸，开始从脖颈处一点点搓泥，等所有的泥搓完，一张与白堂完全不一样的脸呈现在镜子里。
边上站着的助理好似完全不意外，尽管他身形依然挺拔地站着，但是那种和熟人相处的放松感完全没有藏住，也根本没有面对白堂时的恭敬：“乔理，以后我们之间就没有瓜葛了，这次的事之后，我们两清，就当没有发生，无论以后出什么事，你都从来没有去过白家老宅，我也不认识你。”
说到这里，他停了停，把一直摸着鼻子的手放下来，不辨喜怒的声调变了变，语气显得特别真诚，“人死不能复生，你好自为之。”
话里浓浓的担忧，又努力克制着不表露出关心的样子，听着意思，这人显然不是白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