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欣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小梅会有钥匙，也没有心思领略禁地常年如时间静止一般的优美风景，她径自朝着封印走去，毫不犹豫地跨过那道分界。
小梅紧跟在后。
和梦里一样的黑暗。
两人互相搀扶着往前走，直到看见微弱的光停下。
整个空间里，都是盘根错节的枝条，空气非常清新，并没有想象中那种陈腐味。
那个东西的主干上有两只非常人性化的眼睛。
和梦里有点像，但又有点不一样。
那种圈地盘的霸道感倒是毫无二致。
佟欣表情严肃地盯着那双眼睛。
那双眼睛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轻轻抖了抖枝条。
像春天到来般，枝条上突然呼啦啦开满了花，空气中漫出一股香气。
佟欣忽然想起这东西像什么了，像在白堂身后看到过的那东西，只是当时没有任何香气，而且还有一张巨大的嘴。
这东西和白堂家的那个肯定有关系，但她暂时还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想到那张嘴，她有些害怕，但又想起当时在白堂家看到那东西除了十分粘人外，好像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攻击性，这么一想，她又觉得似乎没那么恐惧了。
小梅进了封印后，一直拽着她的手，一言不发。
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两人接触的地方有汗液缓缓地淌过，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地轻轻拍了拍小梅的手：“你知道这东西要怎么做，才能让白衍醒来吗？”
小梅一声不吭，但抓着她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她看见那些花一样的东西抖了抖，耳边像听到实质的说话声，又像只是自己脑海里的想像：“留下，变人。”
那东西在传递信息给她，但她没明白。
听起来不像是在跟她讲，倒像只是在表达它自己的某种诉求，某些渴望，她想起白衍和她说的故事，这是在说它想变成人吗？留下又是指什么？
要自己留下？还是……她的脑中忽然很荒唐地认为，以前的先辈都理解错了，那东西的意思是它想留下，而不是让进入禁地的人留下。
大概任何生命在面对死亡时，都同样恐惧，都一样害怕死亡的来临。
它应该也一样。
虽然人的寿命和它相比，短暂得非常有限，但显然它有某个执念，以至于让这个东西不想以这种形态消散在天地间。
佟欣能感觉到小梅现在很紧张，但小梅依然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好像从进来后她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一样。
空间突然变了，变成一个大约十来平方的小房间，铺天盖地的红色，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也没有门和窗，光线不知是从哪里来的，也许只是一种在大脑的投影，而那些颜色只是幻觉。
这是某个意识形态组成的空间吗？
她心思一动，空气中起了微澜，很快又平复。
小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显得紧张兮兮的：“小心。我们进来了，上次也是这样。”
佟欣这才觉得有点怪异：之前那黑暗里的东西，小梅看不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