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穿好衣服，转身惊讶地看着人：“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佟欣注意到他手腕处有正在淡去的淤青，掌心还有明显的划伤，用手指拨弄了一下白衍的袖口：“她知道很多事的样子，而且说话感觉有点心理退行。你的手怎么了？”
白衍不让她碰，把手腕往袖口里藏了藏：“没什么。安抚那东西就会这样，正常的。”
看佟欣还想揪他衣袖，白衍抬手把人搂进怀里，把她的手埋在自己胸前：“故事还没讲完呢，不想听了吗？那我让管家带你去晒会儿太阳，我好开始办公？嗯？”
佟欣知道白衍不大想说更多的事情了，但这次她不继续听，下次白衍不知什么时候才有空说，而且她也实在好奇白衍晚上半夜起来是去做什么，便安安静静地窝在他怀里：“你昨晚半夜起来是准备去安抚它吗？”
白衍用下巴蹭着她的头，声音有些无奈：“是啊，然后不小心就被你发现了，没去成。手是前一次弄的。”
“本来禁地只是供它暂时栖身的地方，先祖并没有想从它身上获取什么。它会在禁地里慢慢熬完它的生命，最后消散在天地间，那样禁地便可以重新开放恢复以前的样子。可是，有一任家主向它求了命里没有的东西，用他自己的妻子给它续了命，人类鲜活的生机注入后，它开始有了为人的欲望，但是先祖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它变成人。”
“满足不了它，它就一直闹腾，也许因为第一个续命的是家主的妻子，后来大家发现家主的妻子会让它平静下来，就演变成了一个默认的契约，每隔三代献出妻子的人得到认同，成为家主。让它感受一下人类的生命悸动与衰亡，换取短暂的安宁。”
“再后来，慢慢变了味道，它与我们家族就成了纯利益交换，再也回不到单纯的最初。”
佟欣能听出这话里的沉重，三代一人，十八代之前开始的，这已经持续了好几百年了。
变成纯利益交换后的那时期，是不是只要舍弃一人就能达成愿望？
佟欣不敢想像那里面填了多少人：“那你先前说不会再往里填新娘子了，它要闹怎么办？”
白衍轻笑了一声：“几百年前还没有往禁地里填新娘子的时候，它不也好好待着？几百年间养成的瘾，给它一点点戒，总会戒掉的。从我太爷爷那时候起就已经在筹划了，我爸生前的记录里，差不多快要完成了，它几乎已经不再渴求这些。”
“按进度，在我娶你的时候，就该它完全虚弱下去，然后消亡的。只是它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好几年前哄骗二叔给它填了一个人。虽然及时救出，但这个看不见的交易一旦重新开始，它的情绪周期没结束就无法中止，于是时间又延长了。”
听到这里，佟欣抬起脸，望着白衍：“其实小梅不只十八岁对不对？”
“嗯，管家都比二叔老了，他女儿年龄比我还要大一些。”
这真的让佟欣惊讶了：“比你还大一些？那为什么……”她张了张嘴，又不知要怎么讲。
“你是想问，怎么完全看不出来？”白衍抬手轻轻捏了捏佟欣的脸，看她的脸慢慢泛起红晕：“小梅进去后，可能也交换了什么，所以它的一部分让小梅逆生长回到十八岁的年纪，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变化，管家只能一直对外称她十八岁，也很少让她在外露面。”
“真正的交易并没有完成，所以它还在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