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到了白二叔浇花的月季院子，人跟丢了。
佟欣疑心白衍进了那个上锁的院子，但那锁看起来又好好的，不像有人动过的样子。
她沮丧地站在那里，看着院子里影影绰绰的阴影，一时不知回去还是找人。
“怎么鞋也不穿就跑出来了？”白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接着一只手搂住了佟欣的肩，另一只手托着她腿弯，把人稳当地抱回房里。
也许是受白天小梅说的话影响，佟欣有些不知怎么问，看白衍没什么事的样子，也没有闻到那天似有若无的血腥气，心里安定了些，缩在白衍怀里，胡乱找了个理由：“我睡迷糊了……”
白衍似乎轻叹了声。
佟欣看着半跪在床边低头给她仔细擦脚的白衍，张了张嘴，又把问题咽回去。
一夜无梦。
佟欣起床的时候，看了看白衍的脸色，好像有些萎靡，看起来没休息好。
早餐桌上，她跟管家提了一嘴，让管家给白衍也煲个汤，白衍坏笑着凑到她耳边，小声咬耳朵：“我还需要喝补汤？嗯？”
佟欣红着耳朵，脸上带着担心：“你看起来最近没休息好，是不是我晚上做梦说梦话吵到你休息了？”
她也不确定自己睡觉会不会说梦话，但说不好会不会有梦到比较情绪激动的时候，比如睡梦中哭出来或是喊出来之类。
白衍亲了亲她的额头，笑得一脸宠溺：“你还会说梦话的吗？那我今晚可要好好听听。都梦见什么了？”
佟欣搬进来后，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那个白衍躺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梦了，她不想提，免得白衍多想，便转移了话题：“你之前不是讲，如果我有兴趣，就带我看看禁地里的封印吗？”
眼看着白衍的脸色变了又变，佟欣不禁暗想：小梅说的是真的？
最后，白衍似乎做出了决定，让助理把今天的安排都推后。
佟欣扶着腰，白衍牵着她到了月季掩着的栅栏铁门那儿。
在管家开锁的那一分钟或者更短的时间里，白衍强调了又强调：“我们只看看，我说不能走的地方你一定不要去。记住了吗？”
“你捏疼我了……”佟欣不知道是什么让白衍这么紧张，但看起来，白衍像不大乐意她进禁地。
白衍略放轻了牵着佟欣的手的力道，但还是没放开，又再强调了一遍：“不要乱走，不要松开我的手，听到了吗？”
佟欣看着白衍明显焦虑的眼神，用力捏了捏他的手，表示自己不会放开。
门缓缓打开，看起来景致和门关着时没有什么不同，但不知是不是错觉，佟欣能感觉到一阵很强的风拂过，把她整个人连头发都往门里带。
她踉跄了一下，看到了之前门关着时看不到的景物——在石子路的尽头，有两棵苦楝。
脑子里突然涌出了很多声音。
白衍一手牵着她，一手扶着她的肩：“要不我们不进了吧，下次我再带你来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佟欣没听到他的话，用没被牵着的手拂开白衍放她肩上的手，抬脚朝着石子路尽头两棵并排生的苦楝树走去，像要随时放开白衍牵着的手。
白衍落在她身后一步的位置，脸色很紧张，想拦又怕自己力气用大了：“管家，她现在这样，我能把她往回拉吗？”
佟欣走到苦楝树前：“你们听到了吗？里面有个声音在问我，它问我是谁，我常做的那个梦里，也有个声音问我，一模一样的声音。”
她朝两棵树中间伸出手，像触碰到水面一样，空气中荡开一圈圈波纹，她吃惊地转头看向白衍和管家：“这就是那个封印吗？”
像是幻觉一般，之前她那种空茫的神情消失得一干二净，看身后两人的紧张神色，她这会儿神智清醒得吓人：“我刚才乱走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