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弃屍(3)

与你同行 著    2607 字     发布

女尸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玩弄托迪的头发。

那触感叫托迪混身发憷,硬要形容的话,她的指尖就跟蟑螂的脚一样搔着他的头皮。

女尸又说道:“你想吃吃看自己的脑袋是什么味道吗?不管再丑、再帅、是老还是小,其实都很美味,就算你这油滋滋的大脑…也是甜得不像话。”

“不…不…”托迪结结巴巴,声音哑哑地。

“让我吃吃看,到时候再告诉你好不好吃吧。”女尸说道。

托迪自觉死路难逃,不知哪来的一个念头闪过,他忽然笑了:“一起吃吧?这脑袋…”

“一起?”女尸被勾起兴趣。

“咯,对呀,弄更多的脑袋来吃,一起吃吧?”托迪说道。

女尸停下了动作。

这一晚,托迪将女尸的双手、双脚绑起来,并把她的眼睛缠上一条布巾,最后才放进大塑料袋里。尸体被折成这样真的很奇妙,所占的空间小小的。

托迪扛起塑料袋往外走,女尸不重、所以他扛的一点也不费力。

根据女尸自己的说法,她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死了,只记得二十几岁那段日子,村里非常穷苦,粮荒死了很多人,先是老人挺不过去、接着是病弱的小孩也接二连三的死掉。

家里没有食物了,她又得了大病,于是被兄长扔到乱葬岗去等死。

她也以为自己会这样死掉,不过她没有,一晚她醒来,实在飢饿难饿,就吃了一具尸体的脑袋。

那尸体的头被打破了,脑仁露了出来。她当时很虚弱、也咬不动人肉,就这样挖了人脑来吃。

后来她就过着吃人脑的日子,用石头砸烂尸体的头骨、取出脑仁,这对她来是最轻松的觅食方式。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怪物,但能确定她着迷上人脑的滋味,越吃越觉得好吃,几乎停不下来,每天都想吃、想要更多、更新鲜的脑袋。

她终于受不了了,于是潜回村子里去,想抓兄长的小儿子来吃吃看。

小孩子比较好下手,那稚嫩的脑袋会是什么滋味呢?她只有这个念头,于是她动手了。

吃了小孩的大脑,她又想吃吃看处女的大脑,还想吃吃看健壮的年轻男子的大脑。

她如同重症的瘾君子,而越吃她也察觉自己的体力与精神越来越好。

不管是人还是怪物,都还是得吃东西,食物是生命的来源。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还是失手了,她被村里人抓到,大家一阵痛殴…她拖着半条命逃走,然后被太阳给晒昏。

大概是太久没吃东西,她只觉得晕,身体没了力气,只有意识还在。

她倒在路边,有人发现她了,她听见路人在讨论,说她早就没了气息,于是那些好人挖了个坑将她埋了。

她似乎睡了很久、很长的一段时间,或许有几十年那么久,最后建商看中她沉睡的那块地,决定开挖盖房子。

她的尸体被挖出,那一晚,她吃了一个人,意识也恢复过来。

世界变得陌生,人们都穿着奇装异服,她很茫然,却一点也不害怕,因为人们的脑袋仍是跟当初一样好吃。

能吃到这怀念的滋味就够了,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只是她失败了,刚恢复意识的她还没有足够体力应付众多的猎物,她太冲动了,急着吃掉眼前的食物,所以被其他工人围攻。

她犯了第二次相同的错误,工人把她绑起来,还在她身上鬼画符,那是个道行根本不到家的家伙,自以为是地认为这样可以控制她的力量,可她只是饿昏罢了。

工人们讨论着,说要把她给烧了,还说她是妖物。但那群男人不过是出张嘴,真的说要烧尸体时,又个个不敢下手。

最后他们猜拳决定,由输的人把她扔到路边去。觉得丢路边的话,警察会处理吧,这样一来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烧尸是有罪的,何况工人们还是对她存着忌禅,很怕烧失败的话会被报复。

就这样,被从工地挖出来的女尸被弃在路边。

她被送到了殡仪馆,后来的事托迪都知道了。

“妳需要同伴。”托迪说服了女尸,“一个人吃饭无聊,两个人吃饭比较有趣。而且妳会失败就是同伴不够,只要多一点人明白大脑的美味、我们增加同伴的话,妳就不会连续被抓到两次了。”

女尸同意了。

怪物也是会寂寞的,同伴这个词敲中她的心坎。

现在,托迪要把女尸再放到路边去,看是哪个殡仪馆会捡到她,再由她吐一口绿汁,将那些不怎么样的人类进化成更可口的食物。

女尸说,她已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拥有这能力了,但她很喜欢这能力,因为食物会变得更好吃。

托迪听完她的故事,也渴望能尽快拥有这能力,不过目前他还是只能依赖女尸。

女尸也不晓得自己何时还会再进化,她是头一次当怪物,而托迪是第一个不把她当怪物的…同伴。

托迪选了个地方将女尸搁好,并把塑料袋打开一半,让女尸的上半身可以露出来。

这地点晚上没人、白天一定会有路人经过,那些人会报警吧?

托迪对女尸说道:“过两天见。”

女尸的嘴角微微上扬,回应托迪的话。

托迪走了。

次日,新闻就大肆报导了女尸的事。

“公园发现女性倮尸…”

托迪喃喃念着标题,并从记者的叙述中感到安心,因为警察找不到附近的摄影机画面。

女尸被送到一处殡仪馆内。

她听着熟悉的对话。

“咦?这…这尸体也太奇怪了。”某甲说道。

“怎么没有味道?”某乙说道。

甲接着表示:“警察没把绳子解开,那要怎么放进冰柜呀?”

“警察叫我们自己解,吶,这个是证物袋,解开之后要把绳子放进这里。”乙提醒着。

女尸不在意这两人叫什么名字,她只知道两人很快会变成可口的食物。

是托迪说服她要把手脚绑起来的,一来是这样感觉比较可怕,可以避免其他人任意触摸她的身体,托迪告诉她,这年头恋尸癖的怪人不少,不比她活着的那个年代。

绑着才能保护她,因此女尸同意了。

甲又说道:“我从没看过这么奇怪的尸体…咦?不对,这情况…好像前阵子也有一个女的被弃尸,你听说过吗?”

“啊,报纸有提过,所以是同一个人干的?”乙被唤起记忆,“啧,可是尸体没有外伤耶,是中毒吗?”

“我们又不是法医。”甲叹了口气,“快想想办法把绳子解开,我…唉唉。”

这一夜,殡仪馆内发生不可思议的逃尸事件,包括当时在加班的员工共有五人,他们都被逃走的女尸吐了不明的绿液。

因为事情太过诡奇,殡仪馆的监视画面后来在新闻和网络上流传,可也只拍到一个女人冲出殡仪馆门口,她的动作灵敏到不像是人。

那些绿液彷彿诅咒,当时被吐到的五个人一个接一个失踪或惨死。

托迪一如以往的工作,李镇河失踪、阿甲死亡,所以上头又找了两个人手来替补他们的位置。

这让托迪觉得绑手绑脚的,不能像之前那样自在地挖出人脑品尝,还好现在有女尸帮忙,他们仍是有足够的、更新鲜的食物可以吃。

上头没敲门就进到工作间,拿了一个铁锁交给托迪,“看到新闻了吗?有个殡仪馆也收到女尸,情况跟我们那一具很像,这个拿去,把那个冰柜锁上,那女尸挺不祥的,最近我们这发生的事也许和她有关。”

“喔。”托迪接下铁锁,一会儿装模作样地去把某格冰柜锁上。

有时候是会这样的,某些冰柜是禁忌,不容再开启。

只不过托迪锁上的那一格已经不是女尸,里头放的是小绪。

卡啦一声,锁头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