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家丰两人没来了,托迪他们也不期待赖家丰会再出现,他们决定自己将黄柏龙的尸体处理掉,只是他们临时又改变主意,不把尸块混到别的尸袋去,那太麻烦了,而且将冰柜开开关关的也容易引起注意。
三人随意弄了个尸体,把黄柏龙当成无名尸,然后又塞进冰柜里头,只要没有盘点清查尸体的那一天,这个秘密也许会陈封一辈子。
就在赖家丰失踪的第三天,新闻就播了他惨死在家的消息了。
根据报导,赖家丰的邻居因为没缴房租,房东上门去查看情况,却意外发现赖家丰的房内传来尸臭,这惨案因此曝光。
算是误打误撞吧,但又像是注定好的,因为没缴房租的邻居是被黄柏龙吃了,当然没有办法缴房租…
警察上门察看,发现赖家丰的尸体很诡异,而这才是李镇河三人在意的重点──赖家丰的脑袋被掏空,大脑不见了。
网络上有些盗窃肾脏、偷胎儿的传言,可从来没听过人脑被取走的故事。
赖家丰的脑不见了,头的上半部也被啃烂,就像是遭到野兽攻击般,屋内血迹斑斑,尸体在夏天高温下早就腐败。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倒是玻璃被由外往内砸碎,初步怀疑行凶的歹徒是破窗闯入的。
种种迹象已经验证李镇河他们的揣测,赖家丰早在那天晚上就被女尸袭击了,恐怕是在他们离开后,女尸又回到赖家丰的住处把他吃了。
没有打斗痕迹,看来,赖家丰口口声声说要帮黄柏龙报仇,但遇上女尸却是被秒杀,连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就挂了。
女尸的力量不容小觑,李镇河忐忑不安,直觉先前两次脱逃都是幸运,真打起来的话恐怕三人合力也不是女尸的对手。
又或者…
女尸在吃了人脑后变强了?
赖家丰死的消息传遍殡仪馆,但不到半天就没人讨论了,它也成为了殡仪馆众多怪谈中的一则罢了。
李镇河他们又多了一个烦恼点,警察不会找上门吧?
下班后,三人各自回家。
大概是心情受到影响,他们今天没有加班,也因为不用再帮赖家丰准备便当,他们工作的进度快很多。
回家后,阿甲停好车,忽地想喝点啤酒。夏天是啤酒的季节。
他往便利店的方向走去,机车都停好了,虽然便利店有一段路的距离,可他也懒得再骑车。
阿甲快步前往便利店,买了啤酒便要走,却不经意地看见报纸上有关赖家丰的后续报导。
结帐时阿甲忍不住多看了报纸几眼,可他没打算要买,赖家丰的事他知道的比记者和警察清楚,而且这消息看了心情会不好。
付完钱他先开了一瓶,边走边喝地往回家的路上走。
才离开便利店不久,阿甲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的异样感,那是种压迫感,就算没看到是谁在身后,仍会觉得背颈的汗毛竖起。
阿甲回头了几次,都没看到身后有人。
即使还没晚上九点,不过这里是偏僻的住宅区,路上竟然没有半个人。
阿甲的脚步变快,可那窥视感还是如影随行。
他忽然又慢下脚步,刻意走到一台车子旁边,他的视线瞄向车子的后照镜,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女人站在后方。
阿甲一眼就认出镜中人是女尸,她变了…此时不像野兽般用四肢爬行,而是用双脚站着,身上披着一件外套…
女尸穿了衣服,可还是不像人,那不自然的骨架仍是透着一抹诡异。
阿甲倒抽一口气,不敢回头地拔腿狂奔,手上未喝完的啤酒全溅了出来…
阿甲终于快到家门前时,他一个回身就啤酒罐扔了出去,可身后却空无一人,罐子落在地上,匡匡地两声,酒液和气泡洒了满地。
他拿出钥匙开门,手指颤抖个不停,越急就越没办法顺利开门。
终于门开了,阿甲躲进屋内,很是后悔刚才不乖乖回家,没事去买什么啤酒。想着这事,他又开了一瓶啤酒狂灌,想要藉此消除恐惧。
他一口气喝完一罐,心情却未冷静下来。阿甲拿出手机,打了李镇河的电话。
“快接、快接呀…”等待的铃声在耳边响着,阿甲焦躁地喃喃自语。
李镇河总算接起电话,“喂?”
“喂喂,镇、镇哥。”阿甲求救道:“快来救我。”
“啊是怎么了?”李镇河急问。
“女、女尸来了,她来了,来找我了。”阿甲带着哭腔说道。
“你在哪里?”李镇河问道。
“家里,在我家。”阿甲说道:“她在外面,巷子、在巷子…怎么办?她怎么知道我住哪里?她一定是跟踪我,干、干干干…”
“你先别紧张,她不是鬼、是怪物,只要把门锁好就行了,门锁了没?”李镇河问道。
“锁、锁上了。”阿甲的心脏跳得飞快,说话时喘个不停。
“那窗子呢?”李镇河又问。
“窗?啊!”阿甲马上奔过去关窗,锁上窗子后,他回道:“关上了。”
“那就没事了,放心,她进不来,你先找武器。”李镇河说道。他一个指令、阿甲就跟着作一个动作进行。
“喔喔,武器。”阿甲奔向厨房。
他是一个人住,因为他从事的工作缘故,身上总是会有尸臭味。那种臭味像是洗不掉,如影随行。
他闻惯了,早就闻不到那股味,可是家人却总是说他有异味,久了家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阿甲只好出来自己住。
殡仪馆里的大家,除了已经结婚的之外,九成以上都是自己一个人住。
他家是两房一厅的隔局,有个小厨房,一个房间是睡觉用的、一个房间放杂物。
他边翻出菜刀,边问道:“你…镇哥,你可以来陪我吗?”
“陪…”李镇河犹豫了,女尸就在阿甲的家门外,现在去的话岂不是送死,可他又觉得拒绝的话阿甲肯定受不了,李镇河吱吱唔唔的。
阿甲却忽然头皮一麻,全身激起鸡皮疙瘩,他又感受到了…那股如针般扎着背脊的视线。
早在他关窗之前,女尸已经进门了。
他飞快回头,刀子同时劈出,可女尸站的距离较远,他挥了个空。
阿甲看见女尸就站在厨房门口,用那双赤红、飢渴的眼睛瞪着他。
“啊!”阿甲叫了一声,女尸同时扑上来,他来不及缩回手臂,连一刀都没砍中女尸,女尸已然咬住他的脖子。
“阿甲?”李镇河急问。
阿甲的手机落在地上,脖子的鲜血喷出。
女尸的双手紧紧抱住阿甲的腰际,不让到手的猎物逃走,她的双臂很有力,如同两条巨蟒般,收的越紧、阿甲体内的空气越少,阿甲感受到窒息的痛苦,肋骨也像快被压断,全身痛到使不出劲,不到几秒时间连菜刀都掉在地上。
“阿甲、阿甲?阿甲你还好吗?”李镇河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阿甲的意识还很清晰,痛觉感受明显,他还没死,不过女尸已经往他的头部啃去,就在死前他还能听见骨头碎开的卡啦声。
阿甲的手机断讯了。
另一头的李镇河再也听不见声音,他很清楚发生何事,一股寒意像是从手机传遍他的全身。
李镇河迟迟无法放下电话,他怔住了、惊呆了。
这回李镇河帮阿甲报警了。
不是因为担心阿甲,他心里的考量是,女尸估计已经吃掉阿甲了,阿甲的死状会和赖家丰相似,这样警察就不会查到他头上,毕竟他有不在场证明…
警察会认为两场命案是同一个凶手干的,既然阿甲的死与他无关,赖家丰那边的线索就算指向他,警察也会觉得不是他吧。
基于这一点,他帮阿甲报警了。
打完报案电话,李镇河又打了一通电话给托迪,直接说道:“阿甲死了。”
“死了?”托迪正在吃消夜,差点没被噎死。
“嗯,女尸杀的,他打电话向我求救,后来一阵惨叫…八成活不了了。”李镇河简单说了一下始末。
托迪沉默了几分钟才恢复语言能力,“是吗…轮到他了。”他很是烦恼,这样下去迟早会轮到他。
“小心点吧。”李镇河提醒道。
“知道了。”讲完托迪没有挂电话,两人又各自想了阵心事,然后他接着说道:“该怎么办?阿甲都被干掉了,你有办法吗?”
“我哪有什么办法,哎哎,真的要去拜托法师吗?”李镇河也很苦恼,不过找警察没用,这种事还是得由专业的来,那就是法师了。
“那个老屁股?有没有别的办法?”托迪不想求助殡仪馆那个法师,“何况他不一定会帮我们吧?我看他功力也普普而已。”
“这样呀…啊这真的很麻烦,我再想想好了,你也好好想想。”李镇河说道。
“唉,我都不敢出门了。”托迪说完,发现窗户没关,他连忙上去锁好窗子。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说着不重要的话题,因为想不出任何办法,不过说说话还是能解消一些惶恐,能让他们感觉身边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