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尸变(3)

与你同行 著    3040 字     发布

想到这则轶事,李镇河更不确定小绪是人还是鬼了。

抽屉一会儿又缓缓动了,小绪正从里头滑出来。

这次他们三人谁也没动,全想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在作怪。

小绪爬了出来,没洗掉的血污仍糊在他的脸上,头发粘在脸面,就算是人此时看起来也像鬼了。

随之出现的画面叫三人震撼,小绪的背部竟然长出多个脑袋,恶心的程度就像负子蟾般,他身上有十几个脑袋!

他肯定不是人!

小绪似乎没发现这事,赤条条地爬出冰柜,他在地上爬着,背部的脑袋在呻吟着,而他本身则呢喃同一句话:“好冷…好冷…”

“干!什么鬼东西?”托迪在小绪靠近时,拿起板凳猛拍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就怕小绪会碰到他的脚。

阿甲和李镇河看着,一下子托迪就把小绪的头部砸烂了,他用尽全身力气,就怕小绪死不透,铁制的板凳也被他打得变形扭曲。

砰!砰!砰!

砸着脑袋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上。

直到小绪完全不动了,托迪还是不敢大意地多补了几下,彷彿是强迫症一般。

他喘着大气。

李镇河、阿甲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见过这种怪物。

小绪变成一滩烂肉倒卧地上。

空气彷彿凝结、时间也静止。

不知多久过去,一道声音从他们背后传来,“在干嘛?”

托迪下意识想要把板凳往后砸,所幸李镇河快一步地抓住他。

“冷静点。”李镇河喊道。

托迪身后的赖家丰吓了一跳,惊愕地看着托迪。

黄柏龙在赖家丰身旁,他连忙把赖家丰拉到后面,并摆出备战的姿势。

“误会,是误会。”李镇河说道。

“怎么了?”赖家丰问道。

“你们怎么过来了?”李镇河问道。

“打卡。”赖家丰指着卡钟的方向,这会儿才注意到地上的尸体,“这、这又是什么?”

“是小绪。”李镇河说道。

黄柏龙靠过去看,脸底满是惊恐,小绪背上像是肉瘤的那些脑袋太骇人。

“不知怎么长出来的,刚才他忽然爬出来,托迪就把他打烂了。”阿甲歪着头打量小绪,小绪的头部这次彻底烂掉了。

“这下他真的…连惨字都不会写了。”李镇河看着那尸体摇头。

“不是说笑的时候吧。”赖家丰皱起眉头。

“你们快点收拾,太吓人了。”黄柏龙摀着嘴巴。

“那现在是什么时候?”托迪反问道,刚才激烈运动的关系,现在一放松就觉得累了。

“打卡下班的时候。”赖家丰绕得远远的,往卡钟的方向走去。

黄柏龙也跟着过去,不忘回头提醒,“快点收拾吧。”

“呿。”托迪按着肩膀,怀疑自己刚才太用力,肩膀可能拉伤了,“我不行了。”

“不是我弄的喔。”李镇河不想接触小绪的尸体,他这模样太怪异了。

“咦?”阿甲看着两人,听起来收拾的苦差事要落到自己身上了。

“快呀,收一收。”托迪催道。

“快点吧,你上回还欠我一次。”李镇河说道。

阿甲一脸无奈,不过不清干净的话,明天一定会被打扫阿姨骂。

打扫阿姨平常和譪可亲的模样,但一发起狠来谁都挡不住。

之前有个男的,便当盒吃完没分类,就被打扫阿姨拿着扫把追着打,阿甲可不想变成阿姨下一个练棍法的对象。

他用脚尖踢了尸体几下,确定尸体不动了,这才敢把尸体抱起来放回冰柜里。

“会不会又偷跑出来呀?”阿甲关上冰柜抽屉时问道。

“谁知道,没看见就不关我们的事。”李镇河耸肩,“不过他怎么会变成那样?”

他说完,一股不安的感觉在三人心头荡开。

“走了,别想了。”阿甲哀声叹气道,“这里越来越不是人待的地方了。”

他们正要走,赖家丰和黄柏龙也刚好打完卡走过来,五人一起往大门口步去。

五人默默走着。

“欸,刚才…小绪的背部是不是长了东西?”黄柏龙问道。

“嗯,很多颗脑袋。”李镇河说道。

“这样会变聪明吧?有那么多颗脑袋…”托迪被自己逗笑,“咯。”

黄柏龙低头看着脚下,不知在想什么有点出神了。

“怎么了?”赖家丰注意到黄柏龙的样子有点奇怪。

“没什么。”黄柏龙先是摇头,可一会儿又开口,“我后面…”

他话说到这里,大家已经听出端倪,不约而同地顿住脚步。

黄柏龙也没隐瞒,他将上衣拉开,背过身去:“背部这两天有点痒,肿起来了。”

因为看不见自己的背,黄柏龙只以为是过敏之类没当一回事,可是刚才看见小绪的尸体时让他吓坏了,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这两天身体的不适。

其他四人呆滞住地看着黄柏龙的背面,三张人脸已经在他背部成形,就像三个努力想要挤出他皮肤的脑袋,五官都看得见了。

“怎样?是什么?”黄柏龙转头问道。

赖家丰脸色铁青,“肿起来的地方很像脸,有、有三张脸。”

“拷,我不会也变怪物吧?”黄柏龙瞪大眼睛,“那怎么办?整型有用吗?”

“先别着急,让我们想想。”李镇河安抚道。

黄柏龙哪能冷静下来,他紧握着拳头不知所措,“妈的,怎么会这样…”

看他这样,赖家丰心里特别难受,“一定有办法能解决的,会不会是尸毒?”

他们的工作环境常要和尸体接触,中尸毒的可能性很大。他们也听过其他前辈中尸毒的故事,这种事很玄、很难说。

“要看医生吗?还是泡糯米?”黄柏龙焦躁难安。

“用高梁酒杀菌?”托迪出着馊主意。

阿甲说道:“真不行就去医院作切除手术。”

“切除?”黄柏龙本来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跟红绿灯似的变换灯号。

“不然听托迪的,先用高梁酒杀菌试试,再泡泡糯米水?”赖家丰也很为黄柏龙担心。

“我有没有?”李镇河不期然地脱掉上衣,心想黄柏龙都中招了,会不会他们其实也被感染却不自知?

大家帮李镇河看了一下,只见每个人的表情难看得像便秘。

李镇河已经知道答案,“啊我也中标了?”

“是一片红红的,不确定。”托迪说完,换他脱衣服。

一下子大家马上跟进,全部打了赤膊,然后互相检查。

虽然大家的症状没有黄柏龙严重,不过背部确实出现变化,有的红了、有的略为肿起。

大家全都中标了。

几人的直觉相同,一定是跟那天女尸吐出的绿汁有关。

“再让我遇到她的话,我一定要把她骨头给拆了。”托迪害怕的情绪转为恼羞。

“可以不要再遇到她吗?”李镇河说道。

“怎么办,我不想变成小绪那样。”赖家丰哆嗦了一下,之前因为事不关己,他还抱着淡定的态度,如今身陷其中就无法那般自在了。

“先别急,不要怕。”这回换黄柏龙反过来安慰赖家丰。

“穿衣服、穿衣服,啊不要感冒了。”李镇河默默把衣服穿上,说着:“船到桥头自然直。”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一点底都没有。

五人将衣服穿回,心情甚糟地各自回家。

这一夜大家回家后都用高梁酒、威士忌地擦过身体,即使不懂这样有没有用,但还是抱着擦擦杀菌比较保险的心态作了。

他们也都把家里的糯米拿出来加入浴缸里面泡澡,身为殡仪馆的工作人员,糯米已经成为家中的必备品,就跟卫生纸一样重要。

托迪洗完澡后,特别用菜瓜布刷背后,希望能把红肿的部份刷掉,不过才刷第一下就痛得他五官皱成一团。

拷,也太痛了,再刷下去一定脱皮,他放弃这个蠢方法。

阿甲洗完澡之后抽着菸,想着用菸烫一下背部不知有没有效?可他想归想,最后还是没这么作。

还没作之后他已经意会到这很蠢,肯定会痛到哇哇叫吧。他将菸蒂捻熄,决定早早睡,增加免疫力。

李镇河则是喝了几杯烈酒,杀菌要从体内开始,既然背部都擦了,那就顺便喝个几杯,要是体内有残留的尸毒不知能不能用酒精消毒?

喝的越多,李震河的脑袋反而清醒,这似乎无法这样消毒。

他越想起一些遇到女尸时的片段,李震河总觉得自己忘了某个关键。

赖家丰和黄柏龙住在隔壁而已,他们晚上互相研究了对方的背部。赖家丰异想天开地帮黄柏龙刮痧,但背部的肿廇一点改善都没有,它长得越来越像背疽。

隔天上班时,五人都显得无精打采。

黄柏龙在大热天里穿了一件羽绒背心,就怕流汗时衣服会湿掉变透明,万一让人看见他的背疽就不好了。

李镇河他们知道原因,也没多说黄柏龙这样穿不好,倒是打扫阿姨关心道:“这么热穿成这样,中暑就不好了。”

黄柏龙平常还会跟打扫阿姨哈啦几句,今天却因为心情太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仅是点点头谢谢她的关心。

五人都不提昨晚的事,像平常般地工作着,中午的便当也吃得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