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苏牧的父亲苏全扛着镐头从夜色中走出,吓了苏牧一跳。
“当家的,你看谁回来了……”
妇人笑着招呼。
“二蛋!”
人高马大的苏全看向苏牧,一脸诧异,随即问道:
“往年都是小年才能回来,今年咋早半个月呢!”
“哪有人大过年请做法事的,我把活都干完了,师父提前放了我的假。”
苏牧说着接过镐头放在大门后,招呼道:
“爹,您先洗把脸,我有好东西……”
苏全没再废话,递给妇人十个铜板,在屋外脱下满是煤渣子的外套,开始洗漱。
晚餐就一个酸菜,不过是用猪油抄的,喷香……一家四口都干了一大碗饭米饭,都说今天的米放少了。
吃完晚餐,苏牧取出了三件皮袄,看得二老眼都直了。
“爹、娘,这是野兔皮,虽然不算名贵,好歹比棉袄暖和,你们穿上试试……”
苏牧将皮袄分给三人,还是小萝莉最先穿在了身上。她这件袄子最小,只有毛茸茸的领子,没有袖子。剩下两件都是长袍,又轻柔又整齐,完全看不出是一张张野兔皮拼起来的。
“有了这件袍子,以后冬天就好过了……”
老娘都舍不得穿,只是拿在手里不住抚摸。老爹苏全却不以为然,点上旱烟杆笑道:
“兔子皮能顶什么,我成亲时的那件羊皮袄才叫暖和。哪来的皮毛,这针脚够细致的,花了不少钱吧。”
“说来话长吗,皮毛是朋友打猎送的。这三件袍子,也就花了二两银子……”
“二两……”
小萝莉还没有概念,老爹和老娘再次瞪直了眼……
苏牧点头,半真半假地笑道:
“碰巧遇到一场大法事,主人家阔气。我跟了师父八年,也就这一次……”
“我就说嘛,葛师傅是场面上的人,给他当徒弟,准错不了!”
老爹苏全得意地抽起旱烟,老娘这才敢穿上皮袍,又好奇问道:
“是什么大法事,给我们讲讲呗……”
“那些事,是能乱说的吗?”
老爹苏全把眼一瞪,似乎很有见识。
微弱的炉火前,一家人说着家长里短,其乐融融……农村一般是天黑睡觉,苏全今天出了大工,抽完一锅旱烟,连脚都没洗就在炕上躺下了。苏牧无比庆幸,自己没有和老爹睡在一起。
老娘给他垫了两床大棉絮,满满“家”的味道。苏牧哪敢睡,只能继续修炼剑意。
一夜疏忽而过,鸡一叫老爹苏全就起来了。谁都没打招呼,扛着镐头就出了门。
苏牧看在眼里,有些感动,也穿鞋下床,开始为全家人准备早餐——手擀面。
老娘随后起来,埋怨道:
“吃这么早,下午可饿了……”
苏牧恍然,农村平时是吃两餐的,笑道:
“饿了再吃呗,小豆丁还在长个,可不能饿着……”
“这又不干农活,哪能吃三餐啊……”
老娘仍然摇头,很是计较。
“谁说不干活!”
苏牧已有打算,笑道:
“趁还没下雪,我一会就将屋子的墙重新砌了。”
有早餐吃,小萝莉也起来了。苏牧也没矫情,吃完饭就把自己东间的墙推了,果然是一推就倒。屋子是木结构,倒不受影响。
土墙就是用一块块黏土垒起来的,糊墙的稀泥风干以后,就特别脆弱。如果淋水多了,也极容易倒塌。因此,乡下的农民需要经常修墙。
苏牧喊来小萝莉一起和泥巴,和好之后,直接用两块木板做模具,由小萝莉扶着。他将半稀的黏土浇回原来的位置压实。等泥巴干一点,再往上浇一层。这样砌起来的土墙平整、不漏风。
砌土墙算不上什么技术活,不过苏牧忙了一整天,才堪砌好一面墙。这下,总算是不漏风了。
晚餐仍然是猪油炒酸菜,苏牧这一天是真的累了,不等老爹回来,吃晚饭就上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