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轮回长生

洛飞儿 著    3302 字     发布

 莫道轮回苦,阒然回首处。方外长生殿,碧波生幽泉。

 一座巨大阴森的地下宫殿内,数个特大号的铜制火盆燃着熊熊烈火,却丝毫没有为这座宫殿增添几分暖意,着黑色劲装,面罩银甲的武士如雕塑一般动也不动,火光印入没有感情的眸内更显得杀意凛然。

 一名全身黑袍,面覆金甲的男人双手负在身后,面对前方的宝座而立,一动不动地盯着宝座后面的这几句诗,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不一会儿,殿外走进来两名身穿黑袍,面着黑甲的武士,单膝跪地请安,“教主!”

 银甲人并未回头,开口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听声音像个花甲之年的老头,不过那声音总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就像黄泉之地被禁锢千年的恶鬼,沙哑里带着冰冷,听了便让人不寒而栗。

 一人回道:“回教主,属下们办事不力,他被人给劫走了,请教主恕罪。”

 “哦?”银甲人的声音里透着玩味的笑意,“被谁劫走了?”

 “这,”另一人有些迟疑道:“那些人武功高强,看不出是什么路数,且个个蒙着黑巾,只劫了人便走,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金甲人缓缓转身,一步一步走下宝座前的石阶,一边用似乎有些愉悦地语调缓缓地问道:“不知你们‘暗夜’,是如何处置叛徒的?”

 其中一人身子略微一僵,然后膝下猛一发力,便如闪电一般袭向金甲人,金甲人丝毫不见慌乱,稍微侧身便躲过了他的偷袭。

 殿中护卫纷纷长刀出鞘,将二人的战圈团团围住,只是场中正战得激烈,教主也没有发话,是以没有一个人敢擅自出手。

 那黑甲人固然武艺高强,可惜任他使出浑身解数,仍不是金甲人的对手,不出十招便要落败。

 就在他想咬破牙中毒囊自尽之时,金甲人探出右手,准确而有力地捏住了他的下颌,手上稍一发力,便有几颗牙齿自他口中脱落。

 “呵呵,想死?”金甲人轻笑道:“那岂不是太浪费了。”随后将那人如同一块破布一样丢在地上,冷冷地吩咐道:“拖下去,教中圣物也是时候添点养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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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乐宫中,乐玖盯着面前的一桌珍馐佳肴发呆,怎么都提不起胃口,心里膈应得慌。

 古时候的封建社会可真是贵族的天堂,奴隶的地狱啊,是生是死都只凭上位者一句话就能决定。就连那些人前风光无比的皇妃们,人后谁知道怎么样呢,若遇上一位变态的君王,那真是......

 乐玖打了个冷颤,嗯,没错,孤若寒肯定就是这么个变态君王,真是可怜了那个娇滴滴的安倩公主。

 而此时正在御书房批阅奏折的寒帝猛然打了个喷嚏。太监总管高显慌忙道:“陛下,可是受了凉,奴才马上宣御医。”

 孤若寒摆摆手,起身道:“不必了,摆驾安宁宫。”

此时安宁宫中,安妃正端坐在镜子前,细细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她不施粉黛,白衣素静,柳眉紧皱,脸上掩饰不住的憔悴。

  贴身侍婢青红、柳绿无不忧虑地劝说道:“娘娘,还是快些让奴婢们为您梳妆吧,眼看陛下就快到了。”

 “是啊,陛下难得来一回,娘娘您千万沉住气啊,不要再得罪了陛下。”

 安妃沉声道:“不必费劲了,你们都下去吧。”

“娘娘......”青红、柳绿还想再劝,被安妃冷冷打断:“怎么,现在连你们都敢管起本宫来了吗?”

 青红、柳绿慌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安妃怒火中烧,一把扫落梳妆台上的首饰,胸口剧烈起伏,呵斥道:“既然不敢,还呆在这里作什么,滚出去。”

 “何人惹爱妃不快了?说与朕听,朕绝不姑息。”孤若寒抬脚进殿,嘴上这样说着,脸上却带着莫名的笑意,两丫环慌忙跪见。

 挥退众人,孤若寒走近抬起安妃的下巴,啧啧两声道:“爱妃连生气的样子都这般迷人,难怪......”

 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孤若寒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有些凶狠地说道:“如今人已在尺尺,不若朕便成人之美,如了爱妃的愿可好?”

 安妃的眼神中涌起无边的恨意,怒目而视,若不是他,当年若不是他......

 忽而她凄然一笑道:“陛下真舍得?”

孤若寒咬牙道:“朕当然舍不得,所以朕劝你趁早死了这条死,别再痴心妄想。”语毕附耳低声道:“爱妃这样直勾勾地盯着朕,莫非是想......”

 安妃气得浑身颤抖,一把推开他带着哭腔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干脆杀了我?”

 “呵呵”孤若寒邪魅一笑道:“别急,你还有用,朕怎么舍得杀你。记住朕的话,好好活着,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若眼神能够杀人,只怕孤若寒已被她凌迟了。

 孤若寒视若无睹,开怀大笑而去,临出门前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事情,脚步顿了顿,转头对安妃说道:“对了,朕忘了告诉爱妃一件大喜事,再过两个多月,你们圣罗国派来为朕祝寿的使团就要到了,哦对了,听说这次圣罗皇帝指派了你弟弟为使臣,你那大皇兄安玄也会一同前来,你们兄妹俩快两年未见了,爱妃必定是想念得紧吧?”

 安妃闻言顿时便如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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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宁殿中,孤若寒斜靠在榻上,一手拥着一名美女,一手执着酒杯,眼神迷离地盯着殿中央正翩翩起舞的美貌舞姬,他仿佛喝得很醉了,有些坐不稳,摇摇晃晃地倾身去亲旁边的侍女,却怎么也找不准那樱桃小口,逗得那女子娇笑连连。

 忽然殿外款款走进来一名粉色罗裙的女子,随风摆柳,摇曳生姿。那女子随手挥退了众舞姬,孤若寒怀中的侍女见状,也赶紧想挣脱他的怀抱告退,孤若寒哪里肯,手上的力气大了几分,努力睁大眼睛想看清来人,却好像怎么也看不清,不由怒从心起,骂道:“何人敢如此大胆,搅扰了朕的雅兴?”

 那女子盈盈福了一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孤若寒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想看清是哪个妃子,不想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摔倒,那女子慌忙上前扶住,嗔怪道:“陛下也不知当心身子,怎得就喝了这么多酒?”言毕又向一旁惊慌失措的侍女训斥道:“你这个贱婢,怎么也不知道劝着陛下些?来人啊,把这贱婢拖下去杖责二十。”

 殿外立时进来两名太监,那侍女瞬间面无血色,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哀求道:“娘娘饶命,陛下救命啊!娘娘饶命,陛下救命啊!”

 孤若寒仿佛此时才发现来人是谁,一手揽过女子笑道:“原来是班爱妃,何故发如此大的火?”又瞪了旁边的高显一眼,怒骂道:“你这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敢私底下去向爱妃告状。”

 平时在底下人面前威风凛凛的太监总管高显此时惊恐万状地跪下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陛下恕罪啊。”身为皇帝的御前太监,竟敢与皇帝的妃子私相授受,那可是要被凌迟处死的,他好像受的惊吓不轻,来来回回就这两句,一时之间找不出别的话来为自己开脱了。

 班妃眼珠转了转,娇声道:“陛下,与高公公无关,是臣妾想念陛下,不知不觉竟走到了玄宁殿前,高公公许是担心陛下喝得太多了,便请求臣妾前来劝说陛下两句,高公公也是担心陛下您的身体啊,陛下,您就消消气,勿要责怪他了吧。”

孤若寒仿佛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既然爱妃都这样说了,朕便不怪罪你们了,都退下吧。”

高显连忙擦擦额角的冷汗,暗地里向班妃投去了感激的一瞥,班妃自是看在眼里,微微地笑着颔了颔首。

 孤若寒仿佛未有察觉,一把搂紧班妃,挑起她的下巴,邪笑道:“还是爱妃最善解人意,最关心朕,让朕也好好疼爱疼爱你。”那一脸淫丨邪的笑加上这轻浮的语气,活像一个登徒浪子。

 班妃却很是受用,轻锤了一下孤若寒的胸口,娇嗔道:“讨厌,陛下您可真坏啊......”

 闹过这么一出,那侍女也免去了一顿板子,劫后余生,长舒了一口气!高显何等眼色,见状连忙示意众人与自己一同退出殿外,沉重的殿门关住了满屋春色。

  

 夜半时分,高显轻手轻脚地进来低声唤道:“陛下,陛下。”

 孤若寒似乎酒意未醒,粗声粗气地问道:“何事,搅乱了朕的美梦?”

高显立刻近前道:“陛下,林将军殿外紧急求见,说大殿下他......”

 孤若寒心中一惊,大声喝道:“大皇兄他怎么了?”

 高显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龙床里侧正熟睡的班妃娘娘,不知道是否该立刻回复。孤若寒显然也忘了这茬,愣怔一下,侧身瞧了瞧班妃,轻手轻脚的下地穿鞋,示意高显出去说话。

还没走两步,高显就迫不及待地开口道:“听林将军所言,似乎是大殿下他受刑不过,快撑不住了。”

 孤若寒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没有朕的同意,他若敢死,就是死了朕也得把他扒皮抽筋。”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传朕的话,把所有的好药都送过去,再告诉那几个大夫,若是救不活人,他们就通通去陪葬。”

黑暗中,本应该熟睡的班妃蓦地睁开眼睛,心中大骇:大殿下、大皇兄?那人岂不就是......?

 班妃此时哪里还有半点睡意,辗转反侧,听到殿门开启又关闭的声音,孤若寒这夜没有再回寝宫休息,班妃也是夜不能寐,睁眼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