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微弱的光线里，佟欣碰倒了一个物件。
脚趾头传来的痛感，让她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应该先开灯。
开了灯，一个鼓凳倒在地上。
她把它扶好，坐回床上，有些困难地支着脚揉脚趾头：难怪这么疼。
也许往常有白衍时刻顾着提醒她，佟欣并不觉得老宅住起来和以前在佟家有什么区别。
这会儿没有白衍在，她突然觉得房间很陌生。
门外传来动静，管家的声音响起：“太太是醒了吗？”
佟欣止住了揉脚趾头的动作，觉得门外的这一声问把她的心揪住了，她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在问：“白衍呢？”
一片混乱的思绪里，她记得，白衍说过，管家总是最理智的那一个，从跟着他爸妈那时起就一直很为整个白家着想，白衍还说过，管家非常不喜欢白二叔的人品，觉得白二爷担不起家主的担子，白衍还说管家非常可靠，白衍……白衍还说什么，她记不清了。
门外管家又传来一句：“太太不要慌，先生让我转告太太，他很好……”
“很好的话，怎么不自己来跟我说？他现在人在哪里？”佟欣急急打断管家的话，开了房门。
“先生昨晚去禁地，发生了一点事，昏迷了，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说到这里，管家停了停，“昏迷前，先生说，天亮的时候，跟你讲一声，他没大碍，让你安心。”
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这个时间站在这里。
佟欣回屋掏出手机看了看，没有白衍给她的留言和信息，床头柜上也没有留任何便笺条之类的东西，说明事情很突然。
认识这么久，白衍还没有过一声不吭就让人带话的时候，再忙至少也会先发一条短信说一下。
想到这里，她并没有觉得安心，反而觉得事情可能有点严重。
佟欣知道自己这时候需要的是冷静，不管具体什么情况，慌乱都是不可取的，并且于事无补。
尤其她现在还怀着孩子，白衍让管家叫她安心，那她就努力先顾好自己，免得到时候白衍没什么事，自己反而倒下了。
她深吸了口气，不再追问管家，开始准备洗漱，并让管家通知早上提前开饭。
管家呆愣了一下才去安排，大概佟欣这么快冷静下来让他很意外。
早饭过后，她开始询问管家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除去医生给白衍开了助眠药这个事，其它的情况，管家都详尽地描述了一遍，包括他在门外看到的那些异常现象。
管家描述得很生动，佟欣仿佛能体验到白衍当时的痛苦一般，心口隐隐发疼。
当讲到那东西像开了花一样时，她觉得那花的形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没来由的，她忽然又想起惊醒时的那个梦，一时想不起来管家说的花哪里见过还是听说过。
外面天已经大亮了，是个阴天，也许会下雨。
佟欣坐在饭桌前，仔细地听着，不放过任何细节。
很快，管家把当时所有的情形都交待完了，问她要不要去看一下白衍。
本来想直接去禁地看看的佟欣，听到管家这么问，又觉得还是先看一下白衍怎么样了。
她在心里努力安慰自己：也许事情并没有想象得严重，说不定白衍只是太累想多睡一会儿，先去看一下人，晚一些再确认禁地里那东西的样子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于是，她随着管家去了白衍所在的院子。